弱柳不禁风(5)
走到一处拐角之时,脚步声顿住。
一股熟悉的浓烈血腥味,充斥着鼻腔,耳朵还隐隐能听到刀剑之间碰撞的声音,就像那时的晚上。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柳枝吟不敢再向前,暗暗后悔,为什么要作死出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刀剑碰撞的声音逐渐小了下来,柳枝吟想移动步子离开这个地方。
顷刻间,脖子一阵刺疼,不知从何时身后出现身着黑衣的男人,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到。
“何人在此”黑衣男人冷冷说罢。
柳枝吟被死死掐着喘不过气,脖子上的伤口又被扯开,根本没有说话的余地,黑衣男人的力道渐渐加大,“不说”他威胁。
柳枝吟暗骂,掐着脖子问我怎么不说话,跟打断腿问你为什么不走有什么不一样,我不说是因为我不想说吗
她收回刚进府的话,只是表面上的和谐罢了。
这样下去怕真的窒息了,柳枝吟酝酿了一下,蓄力,重重抬脚一踢,男人闷哼一声停下了,失力松开了手,捂住口口,柳枝吟跌倒在地上,大口吸着气。
还未缓过来,男人就拔出剑直指着。
剑锋相对,柳枝吟竟无奈的生出几分无语,“你们衡王府的就这么喜欢一声不吭就拔剑”
“王府的事何需你来过问,鬼鬼祟崇的在这,也该是我问你才是。”正要开口,身后传来声音。
“谁在那!”这个声音有点耳熟,好像听过。
还没想到是谁,就被人提了起来往前走,缓过神来又被重重摔到地上,脖子的伤口似乎被人按住两边撕扯,火辣辣的疼。
“王爷。”
柳枝吟仰起头,祝司停的脸出现在面前,还有闻煜。
“又是你。”
柳枝吟就像一只乖顺的猫,倒在地上,低着头,乖乖的,但若触手去摸,就不知会不会被反咬一口了。
祝司停如果能听到心声,怕是要又要拔剑,柳枝吟暗暗无语,你又不是什么香饽饽,长得好看又怎么样,人面兽心,不是人的事尽让你干了,要是能,巴不得看不见你,大半夜还能碰到阎王爷了。
“你又为何在此。”祝司停出声。
柳枝吟飞快看了祝司停一眼,应该没生气。
“我睡不着,出来透气,没想到就迷失方向到了此处,听到响动害怕不敢轻举妄动,刚想走,却被人掐住脖子无法动弹。”柳枝吟语气平淡,一五一十叙述,似乎在讲一件与她无关的事。
“大胆,殿下面前也敢自称,区区一个刺客。”刚刚的男人冲柳枝吟吼到。
柳枝吟吐了一口浊气,咽下想骂人的话,她的心,脏了。
“诩风,不要在殿下面前大呼小叫。”站在祝司停身侧的闻煜张口。柳枝吟向他投去感激的目光。
不过方才柳枝吟才注意到一地的黑衣人,全是刺客,怪不得要小心翼翼的,合着真有人那么想杀你,确实该死。
“我不是刺客。”
祝司停眯起眼睛,“不是刺客”
“哪个刺客一天到晚不是被砍就是被掐,那我这个刺客也做的太失败了。”柳枝吟不卑不亢道。
“大胆,敢顶嘴。”诩风又拔出剑。
柳枝吟已经习惯,淡定地拿手抵着剑小心移开自己的脖子。
“我哪有那么大胆子,我胆子小的很。”
“是吗”祝司停饶有兴致的语气,“敢拿带着泥的菜给本王,半夜一个人府上游荡,又碰巧转到了本王的住处,一而再再而三的顶嘴,你胆子不大”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沟通还真是没有用。
柳枝吟想放弃了,脖子上伤让每一次的呼吸都伴随刺痛,解释再多也不会信。
颓废心更甚。
“殿下,她应当不是刺客,她不会武功,没有内力。”闻煜出言打断。祝司停似乎有些不悦,却并没有说什么。
最后挥挥手,“让她走吧。”
终于结束了,柳枝吟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不禁有些埋怨,这身子怎么这么弱,妈妈要是知道这么折腾,估计又要逼着去医院躺着。
摇摇晃晃的身体,不堪重负,猛然向前倒去。
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疼,地面上怎么还有药香,还挺好闻。
失去意识前,柳枝吟最后想。
祝司停看清了自己怀里女孩脖颈上被染成红色的绢帛,细不可微的皱了皱眉头。
把人丢给闻煜后,转身走进厢房,“你带进来的人。’
“诩风,去查。”
“是。”两人齐声应下。
柳枝吟做了噩梦,梦里一直有人拿剑追着砍,击击朝向脖子,她为了躲避,就跑进树林深处,却看见一头白鹿,皮毛如雪,白鹿有灵性,驮着柳枝吟到了一处绿地后就消失不见了,结果绿地变成沼泽,坠入其中,再然后,柳枝吟就被疼醒了。
耳边传来一个饱经风霜的声音,“她身体太过虚弱了坏了根基,不能瞎折腾,牢记换药,静养。”
闻煜点点头附和,想到什么,又问。
“有去疤的膏药吗”
医师往药箱中翻腾一会儿。
“这个,不过普通的去疤膏估计还是会留下些。”
“多谢。”
这声音……
“你醒了。”
柳枝吟看清楚了,这是衡王府少之又少的大好人啊!
“抱歉,诩风鲁莽了,多有冒犯。’
柳枝吟叹口气。
“不重要了。”
盯着眼前的男人半晌,开口问:“你是衡王的侍卫吗”
闻煜点头。
“我叫闻煜,是衡王殿下的死士。”
死士啊,给那个衡王卖命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