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村女之执迷勿悔(上)(195)
杨咏晴破泣而笑,捏着拳头锤了代佳炜一下,他立刻装作很夸张的样子,“哎呀,救命,心口好疼啊!”
“哼,谁让你笑话我的。”杨咏晴做了个鬼脸,笑着跑开。
两人玩闹了一会儿,刚才那段不和谐的插曲才算过去。
没过几天,代佳炜忽然收到一封加急电报,是姐姐代锦寄过来的,她干活时不小心摔断了腿,躺在床上难以动弹,两个孩子在上学,丈夫杨树德又死活联系不上。
万般不得已才找到弟弟,想请他回来照顾自己几天。
代佳炜拿到信,不禁犯了难,若是平时,他不会有半分犹豫,可眼下,妻子杨咏晴挺着大肚子,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等到杨咏晴知道此事后,她当即决定应该回去,“姐姐待你恩重如山,这个时候她最需要帮助,我们岂能袖手旁观?”
“可眼下你……”
知道丈夫心中所忧,杨咏晴很开心,她感动代佳炜把她放心上,于是握住他的手,说:“你放心回去,我这边能照顾好自己。现在月份还小,我行动如常,等姐姐的伤养得差不多了,你再回来。”
当时杨咏晴并未想太多,可转而她就发觉自己的决定太仓促了。
她忘了一个人,谢萍!
若是丈夫回去碰见谢萍,难保两人不会旧情复燃,有别的事发生。
杨咏晴忐忑不安,她当即加快挂了一封加急信出去。
等收到好友杨芝的回信,确认了谢萍外出打工不在家时,杨咏晴总算安心下来。
她替丈夫收拾好包裹,亲眼目送他离开。
代佳炜坐了一夜的火车,第二天到家推开门时,他整个人惊呆了,只见姐姐代锦像个老妪一样,半佝偻着身体正从床上艰难起身,旁边凳子上是一碗干涸已久的面条。
连包都来不及卸下,代佳炜忙跑过去扶住姐姐,却发现她的头发胡乱潦草地像个鸡窝,中间甚至已有了不少的白发,哪还有往日半分俏丽妩媚的样子。
他眼含热泪,哽咽道:“姐……”
“你回来了?哎,我口渴,想喝点水……身上使不上劲儿……”
代佳炜忙去倒水,端起茶壶却发现里面是空的。
他只好先打来一些井水应急,代锦渴极,接过弟弟递来的杯子大口大口地喝水,差点呛住。
代佳炜借来一辆板车,将姐姐拉去县医院,医生给她拍了片子,才发现不止腿折,还有腰也受伤了,难怪姐姐连起身都难。
他们在县医院里住了三天,代锦一直嚷嚷着要回去修养,代佳炜拗不过她,让医生开了药又将她从县医院拉回来。
此后代佳炜便开始在家专心照顾姐姐,他买来瓦罐,每日变着花样的给姐姐炖骨头汤,在他的精心照料下,姐姐代锦很快能下地活动了。
这天代佳炜搀扶姐姐下地活动,练习走路,过了会儿,她觉得累了,就躺下来休息,很快睡着了。
料想姐姐暂时没什么事儿,代佳炜见外面时间还早,想出门转转透透气。
他沿着小村四处走走,没什么目的性,杨庄村的夏夜宁静悠扬,三五声狗吠,以及隔着池塘水面传来的青蛙呱呱声,都会让人感觉放松惬意。
忽然一声急促的唢吶声划破夜色,代佳炜竖起耳朵听,发现这是哀乐,应该是谁家在办丧事。
他看见旁边有两个正在玩弹珠的小男孩,便问:“村里谁家在办丧事?”
其中一个男孩抬头看了代佳炜一眼,才慢腾腾地开口:“谢家,老太婆死了。”
“谢家?老太婆?”
代佳炜当即心里一动,随即他想了想,杨庄村姓谢的不多,应该就是谢萍奶奶过世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萍萍会从外面回来送殡吗?”
代佳炜忽然心头突突跳得厉害,自打结婚后,他再没提起过谢萍,也从没问过有关她的任何事儿,他知自己既已为人夫,便不应与过去有任何牵扯。
他得付起自己应有得责任和担当。
可是很多时候,理智无法占据上风,他总是“不经意间”了解到谢萍的近况:听说她后来退婚了;听说她跟母亲大吵一架;听说她跟亲戚一起去南方了……
一想起谢萍,回忆便如潮水泛滥一般,一波一波地涌来。
那些美好的青春过往如道道闪电,在广袤深邃的脑海中不断迸现。
是啊,他们曾有过那么多美好时光,那时的他们青春、懵懂:第一次紧握双手;第一次亲吻嘴唇;第一次甜蜜约会……月光下,湖水边,田野里……处处都留下过两人心心相印的痕迹……
他们曾靠得那样近,倾听彼此为对方跳动的心跳;他们憧憬未来,看向彼此的眼眸里都是最纯真的爱恋;他们许下“此生非你不可”的誓言,求天地作证……
可如今,他们分隔“天涯”两端,难再见面……
遗憾,皆是遗憾,有时候想想,代佳炜也不清楚事情怎么会演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仿佛命运早已被书写好一般,他们无力挣扎,无力解脱,只能沿着既定的路线走下去,像个傀儡小丑一般。
代佳炜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漫无目的地游荡,直到身旁有路过的人跟他打招呼,他附和应答,忽然猛一抬头,愣住了!
原来他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了谢萍家门前!
代佳炜慌得忙转身看来时路,想要弄清楚自己为何会来到这里,当时百思不得其解,后来他明白了,那是身体记忆!
从前无数个日子,他都是这样徘徊在谢家门前,因为这里有他爱的那个人,以至于他但凡在村子里走,总会不知不觉走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