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来得出奇宁静，好像任何事物都难以让姜炳抽离书籍之内。

叶橙没再说什么，秉承着不能浪费这段时间，用这段时间做了半张英语试卷。

“橙橙？”

“啊？”

“数学题做完了吗？”

“做完了。”

“再检查一次。”

“已经检查过了。”

姜炳终于没再看下去了，把目光放在叶橙脸上，慢慢说道“你不太合适学地理。”

“.....”

她趴在桌上转头看他，问“那怎么办？”

“我教你。”

“行吗？”

她心直口快，一个曾经学理的人只是看了一会儿书就扬言要教她。

“你说呢？”

事实上，叶橙是拒绝的。

理由是她担心这门学科越学越偏。

“哥，你学没学过一句话。”

“什么？”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

“你不用怀疑什么，不能比你自学差。”

叶橙彻底没说话了，也无法狡辩了，她觉得自己未来地理成绩不好有理由推脱了。

于是那天上午，姜炳检查完她的数学练习题又开始讲起来天体和天体系统。

后来发觉，课本的初期内容他好像没怎么讲错，因为叶橙想起来他本科学得是天文学。

一堂课程结束，女孩上得心力交瘁，肚子觉得极饿。

她站起来收拾东西准备出去吃中饭。

姜炳抽出来那本地理，说“明天继续。”

叶橙想笑，她觉得姜炳这人认真的态度已经到了几近固执的程度。

“嗯，好。”

说完，她直径转身出去了。

饭菜的香牵引着叶橙的胃，厨房里妈妈和肖阿姨在一起忙碌，外婆已经坐在椅子上了。

叶橙去厨房盛了大家的米饭出来，坐在了外婆的旁边。

是有规矩的，人没来齐不能动筷。

直到叶妈妈和肖阿姨都收拾好了出来，姜炳还不见人。

叶橙等了一会儿，跑到楼上去喊姜炳。

她着急忙慌地为了不让大家再多等，门没敲就直接推开了。

那时候姜炳只穿了一条四角裤在找衣服准备换上。

“哥？”

话到了嘴边她又咽了回去，捂着眼睛准备立马转身离开。

按理来说，叶橙应该是不觉得奇怪的，可是总觉得那儿那儿不好。

姜炳倒是淡定，侧头看了她一眼，说“进来，面对门。”

叶橙没说话，也没动。

“你要出去说我在换衣服马上下来？”

那姑娘盲人般慢慢走进来了，乖乖面对着门，不言不语。

后面的那坏人笑了一下，自顾自的换衣服倒也没有安慰她什么。

他像是半点儿不着急的，换完衣服坐在床尾低头玩儿手机。

不知道大概过了多久，叶橙实在是手举得酸痛，忍不住问了句“哥，你好了吗？”

她觉得自己不像是在等姜炳，像在面壁思过。

“好了，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出来，楼下那桌外婆脸色不太好“一屋子人光等你去了。”

他没说话，坐在叶橙对面，拿起碗筷先给老人夹的菜。

聊天期间，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外婆又笑起来了。

一桌人慢慢聊起来，大致意思是两个小孩儿在这里，临近新年还是要置办点儿小零食在屋里。

姜炳问“喜欢吃什么，我去买。”

叶声出去玩儿了，叶橙全然沉浸在今天中午美味的午饭里。

她关心着面前的清炒西兰花，也不怎么扒米饭，光去吃这绿色了。

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青菜，她不明白。

姜炳问完转头看了眼叶橙，那姑娘大概是饿惨了，一口接一口的，逮着青菜吃个没完，对炖的汤和酱牛肉看上去不怎么感兴趣。

她那瘦胳膊白得像从来不接触太阳，一点儿不像生活在每天能吃好喝好的家庭。

外婆发现姜炳看向叶橙，说了句“那丫头吃得也少，不怎么吃零食。”

“叶声呢？”

“也不怎么吃。”

男人感到疑惑，夹了个西兰花放进嘴里，平平无奇。

“我带去超市挑吧。”

“那行。”

他调调扬高了一点，问“您老人家还想吃什么？”

外婆笑“你有这个心我不吃心里也在过年。”

得，这嘴甜会说大概率是遗传吧。

吃完晚饭，叶橙照例回房间午睡。

规律的生活给身体带来的反应异常灵敏，她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实在是困得睁不开眼。

一人抱着小怪昏昏欲睡，最后斜斜地靠在上头睡着了。

她觉得这一觉睡得有点头疼，做梦都是姜炳在教她学地理，还怎么样都学不明白。

然后教到最后，姜炳那那时候几乎所有的耐心都已消耗殆尽，他怒其不争地看了眼叶橙，最后破门而出了。

在那之前，叶橙始终都不知道他还能对自己发那么大的火。

大概是真的愚蠢比假装愚蠢还要让人更难以接受。

那梦几乎惊醒叶橙，但意外的，她睡得很沉。

梦里还在想，自己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能耐让姜炳这么生气，要知道，她刚来的时候对谁都是小心翼翼。

唯独只有他，让自己放开做自己还原本真。

最后，叶橙睡醒的时候口干舌燥，她舔了舔嘴唇，起身准备下楼喝水。

一股凉意惊袭过来时才发现，是睡前忘记了关电热毯。

她无精打采关了电热毯后晃悠悠的下楼了。

姜炳坐在沙发上玩儿手游，巨大的屏幕看得有些晃眼。

叶橙倒了杯牛奶在旁边加热，看了看屏幕又看了看姜炳，觉得这人有时候也挺幼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