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仙君相识于微时(15)
可惜就是跟她年纪差太大了。
她坐下来跟他们一起吃饭,时不时敲打着一旁的后生。
“后生啊,你娶亲了吗?”
“不曾。”
“今年多大了?”
“十八。”
“你这年纪,还不娶亲,是不是有什么隐疾啊?”
衡羿:……
贺平安看了王寡妇一眼:“你要是不吃饭就走,别打扰我们吃。”
王寡妇憋了满肚子气,可是又不敢对贺平安撒,只能狠狠地剜了衡羿一眼。
衡羿装作看不见。
贺平安吃饭很快,他还要去给人干活。
呼喽呼喽地把粥喝完后,把碗筷一放:“薛后生,你别忘了给家里写信要钱。我先干活去了,这房子里的家务,待会儿你王大娘收拾。”
“哎。”
衡羿温和地应了一声。
薛平安出去的时候,王寡妇也跟了过去。
“你怎么回事?里面有人怎么也不告诉我?”
贺平安无所谓道:“不缺他一双碗筷。”
王寡妇开始有些恼了:“我说的是这事儿吗?我一大早地来给你送饭,究竟是为的什么,你知道吗?”
贺平安看了看花祝年睡着的屋子。
“婆娘死了,我才会再娶。婆娘还没死,你先排个号。让我看看试用效果。”
贺平安并非是什么圣人。
花祝年要是就此没了,他肯定是需要人照顾自己的。
可她这不还在呢么,就先吃着王寡妇的饭,偶尔也出卖一下色相。
摸几下就摸呗,又不掉块肉。
衡羿也算是看出来了。
五旬老硬汉出卖色相,就为了换口吃的,而且还分一半给他这个文弱后生吃。
这软饭他也是吃上了……
吃的是,他小信徒的男人的软饭,拜一个热情泼辣的寡妇所赐。
人间也真是有意思。
所有的清规,在这里都可以失效。
大家游走在道德的边缘,却又恪守着底线,口腹之欲与情爱之欲的交锋下,演绎出一种波诡云谲的荒诞感。
贺平安离开后,王寡妇又回到了屋子里。
她在衡羿面前坐了下来。
衡羿慢条斯理地吃着东西,王寡妇开门见山地说道:“你要是敢把今天的事说出去,我就去跳河自尽,化成厉鬼永远缠着你!”
衡羿简洁地回应:“不敢。”
主要是,吃软饭这件事儿,还挺丢人的。
他吃花祝年做的饭,并不觉得有什么,她本来就是他的小信徒。
可王寡妇送来的饭,是贺平安靠着出卖色相换来的,衡羿的内心多少有些不安。
王寡妇在家里做家务,衡羿在一旁也没闲着。
一会儿被指挥着擦桌子,一会儿被指挥着扫地。
原来,不是每个女人都跟他的小信徒一样,会安静柔和地做家务。
也有女人,看见家里有别人闲着,心里会不舒服。
衡羿总觉得现在待在家里的,不应该是自己。
应该让贺平安留下来。
不知道看见王寡妇这么折腾人,还会不会像对他的小信徒那样,起什么难言的欲望。
他甚至在想,王寡妇在床上的时候,是不是也得指挥贺平安?
“你这不行啊!怎么没劲儿啊?”
“弄哪儿呢?”
“什么玩意儿,都不知道帮我,真没用。”
几句就给贺平安骂萎了。
不过,热情泼辣的王寡妇,也曾是别人朝思暮想的人啊。
她的男人死后,硬是在她身边守了十年,才去转世投胎。
生怕她一个寡妇过不好日子,哪怕什么都做不了,也要守在她的身边。
这世间的女子,各有各的性情,本就不该分什么高下。
不过是,男人们各有所爱罢了。
衡羿对王寡妇还是很感激的。
若是留他自己在这个家,收拾起来简直一团糟。
被王寡妇指挥着干活,倒还显得有条理些。
王寡妇收拾完屋子后,看着外面的柴不多了,就对衡羿指挥道:“薛后生,你去山上捡点柴回来,也感受一下老百姓的疾苦。”
衡羿问道:“家里不是还有柴吗?”
他此刻并不是不想去干活,只是他是来陪他的小信徒的。
不是很想被王寡妇指挥着去外面。
山上又没有小信徒。
王寡妇推搡着衡羿道:“这点柴只够做饭,我准备烧锅热水,给老姐妹儿擦擦身子。她伤口都要化脓了,也没个人管。”
衡羿听完后连连点头:“我这就去。”
“你多捡一些,我下午太阳正盛的时候,给她擦洗。中午,你就别回来吃饭了。家里的柴少,做不了那么多人的饭。”
衡羿心中了然,知道她是为了能跟贺平安有单独相处的机会。
语气平淡地“嗯”了一声。
只要王寡妇对花祝年好,那他做什么都没关系。
衡羿去山上顶着大太阳,吭哧吭哧地捡了很多干柴。
他是特意错过了午饭时间才回去的。
回去后,并没有看到王寡妇。
反倒是花祝年的衣襟大开着,贺平安用冷水替她擦拭着伤口。
衡羿走了过去,温和地提醒道:“用热水,是不是好一些?”
贺平安把手巾狠摔进盆里,溅了衡羿一身水。
“你这个后生,怎么乱传闲话?”
衡羿面目严肃,对贺平安反问:“传什么闲话?”
贺平安一把揪住衡羿的衣领,粗俗不堪地叫嚷道:“好不容易来了个洗衣做饭的女人,你非在外面说我们有一腿,一上午就传遍了整个村子。这下好了,人家哭哭啼啼地走了,扔下了这一摊子事儿,他娘的忙到现在,老子都没吃上口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