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哥被挫骨扬灰后(22)
即后,祝还真和武梦花二人也纷纷赶去,见到房内之景后,又只敢停步于门槛之外,静静地望着嫁衣落对着一稻草人疯狂撕扯。
见状,祝还真小声对武梦花说:“嫁衣落看见的难道是某一个人,某个她十分憎恨,憎恨到每时每刻都想要将其撕扯撕烂的人?”
武梦花还来不及言语,房间内四角就显出似院内那七/八人样子之人。
他们被悬挂在四角房梁之下,一旦嫁衣落扯烂了稻草人的一只手,他们的手也同步被扯烂,紧接着就是另一只手,再到腿,再到另一条腿!
这一过程中,房间内你喊你的,我叫我的。简直是乱哄哄的,聒噪之际。
“啊啊啊啊啊————!!!!”
所见所闻都令祝还真和武梦花皱起眉头来,正在行动的嫁衣落却笑得更大声了,更疯魔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
这时,房间内的稻草人终于被撕烂了,手脚各处于它方,整个房间变得一片狼藉,不堪入目。
但更不堪入目的,是嫁衣落接下来的动作!
她一个女子家,用最软最小的手,捧住了那稻草人的人头,想必是怕那稻草人趁机逃跑似的又死死按着。
“啊啊啊啊啊————!!!!”
“…………”
“啊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
“…………”
房间内,五人尖叫。其中四人痛喊,一人爽叫。还有站在门槛外的二人无法言语。
因为他们二人一致认为嫁衣落的精神实在是太不正常了,她生前肯定是受过什么不可想象的刺激事,或者是过着什么不可猜测的压抑生活。
这才让她死后,心怀最恨的恨意被困在这,整日整夜,没日没夜地发疯发狂发泄,以为这样就能解恨,就能释怀,就能放下,就能……就能……
不,她不能。
就是因为她不能,所以她义无反顾的、毫不犹豫的、粗鲁的血腥着,就这样硬生生地揪下那稻草人的人头。
“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五声响。
那是人头落地的声音。
突然,又“哐当”一声响。
这次再也不是人头落地的响声了——是祝还真。
祝还真目睹嫁衣落揪下人头至人头落地这一系列的全过程,他脑海中竟突然闪过七年前,他站在宗门高台上,底下是看不清的人,他们隔着无数人的尸首与血海相望的画面。
或许是人太多了,又或许是祝还真站得太高,他们却又站得那么低。导致即使他们熙熙攘攘,说得面上通红,祝还真却一个字都没听清。
这是他不曾在梦里反复出现过,却在人保持清醒时首次闪现于脑海中的事实——师尊沈作君的人头从他手上滑落,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滚下去,滚到师妹沈恨师跟前。
阵中阵,一剑封喉有何难2
这个画面如此清晰,清晰到差点要了祝还真的命,勾了他的魂。
好在身旁有武梦花,人才不至于因为惊慌失措导致精神恍惚瞬间猛砸在地上。
一瞬间,头顶上传来武梦花的声音:“祝还真。”
祝还真听见了,可他答不上来,怎么都答不上来。现在,此时此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将手紧紧抓在武梦花手臂上。
那只手是抖得不行了,实在是抖得太不行了,仿佛不再是祝还真的手,一点都不听使唤。
他不想这样的,一点都不想。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脑海中会闪现师尊的人头从台阶上一阶一阶地滚下去,滚到师妹面前的画面,又为了什么师妹那句“师哥,你真的是要了我的命了啊”会反反复复在脑海中喧嚣,喧嚣到他脑袋痛得要炸开了!
他不明白,他不明白。
所以他想要藏,所以他跑了,他逃离了。他想要逃得远远的,逃到一个永远都不会有人提起这件事的地方。
然而,这件事无人不说,无人不提,无人不念。
——包括他本人。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逃到哪里去,更不知道自己该躲在哪个阴暗的角落里才叫好,况且身后还有一人紧紧跟随着,似乎担心极了。
这不,武梦花在身后喊着:“祝还真!”
听见了,祝还真听见了,可他实在不知道要如何,所以他不顾一切地往前走,往前躲,往前藏。
千万不要被找到,千万不要被找到,千万不要找到。
祝还真在心中歇斯底里地喊了无数遍。
可是,这也是不可能的——武梦花不可能找不到祝还真。
他找到了,真的找到了。
祝还真就躲在一个窄小的角落里,他双手抱头畏缩在那,可怜得像个没人要的小孩。
或许祝还真知道,或许他不知道,又或许是他知道但他得装作不知道,在自己身后,在隔着一面薄薄的墙那站有一个人。
那人停步于此,不敢往前,又不敢后退。想要给予关切,却又怕更伤他。最终只得站在那,靠在墙上,闭上了眼。
然后,意外的,两个人竟然都哭了。
不知过了多久,祝还真深呼吸一口,又缓了缓神,再深呼吸一口,认为自己能安抚情绪了,便站起来,试图当做什么都没经历过,大大方方地走出去。
想来,他的确是知道的,要不然也不会在靠近那面墙之时停下脚步来,又顿了三秒,似乎是在给自己做心理暗示。
然后,一笑,走了过去。
他见——墙这面是空的,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