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低下头，抬起手抹掉即将落下的眼泪。他觉得自己泪腺是不是太发达了，为什么眼泪擦完还有......或许该去医院检查一下。

“彼得...”

斯特文忍不住走上前。

“没事，我没事，”彼得在脸上胡乱一摸，抬起脑袋努力挤出笑容，“没关系的斯特文，我们还像之前那样好不好？”

“彼得...”

那泛红的眼眶和湿漉漉的眼睛看的斯特文很难受，他能想象接下来的话对于对方来说会是一个重大的打击。

金发少年垂下眼帘，轻声说道，

“我可能快要离开这儿了。”

......

本以为这件事说起来很长，但月亮还未偏移几个角度，哈德逊河上的船只还未走多远，事情的脉络就已梳理完。

四周归于安静，连气流都慢了下来，只有窸窣的汽车鸣笛声从不远处飘来。

夜晚的凉风将彼得脸上的泪痕吹干，他呆呆的看着斯特文，微张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喜欢的人不属于这个世界，他来自另外一个宇宙，他们之间有着无垠的时空和维度。

这是一个残酷的现实，就算种子生根发芽也不会开花结果。

就像一个永远无法完成的发明，一场无法成功的实验。

“彼得，对不起...”

“No，No ‘sorry’.”彼得用力摇了摇头，“这怎么会是你的错，和你相处的这段时间是我最开心的，非常非常开心。”

随后吸了吸鼻子，精神重新振作起来，

“斯特文，你真是太勇敢了！为了史塔克先生和队长一个人来到这个陌生的宇宙，我真幸运能遇见你，虽然有着‘时间限制’，但我已经很满足了。”

“只是另一个‘我’居然是你的叔叔...还和MJ在一起了，真是奇怪。不过这也能说明即使都是彼得·帕克，但还是不同的，所以...所以你不许认为我喜欢的是别人。”

15岁的少年再怎么努力也阻止不了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故作坚强的模样看的斯特文也眼眶发红。

“我也是，彼得，在学校的一年是我以往从未体会过的。真幸运能够与你、内德还有MJ成为同学。”

可是他想当的不止是同学、朋友。

彼得抽噎着，“如果时候到了，你一定要和我讲。”

“一定。”

这是一场沉重的见面，再浓厚的夜色也无法掩盖两位少年内心的难过。

彼得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好像凭着本能晃回家，然后机械的倒在床上。

少年难受坏了，他也想坚强点，可眼泪就是止不住。

...

斯特文将脑袋整个埋进被窝里，他现在心里很乱，思绪飘散到四周，完全无法集中精神。

他知道很多人喜欢他，或是因为他的家世，亦或者是因为相貌。

他Papa说过“怎么会有人不喜欢我的宝贝？如果有的话那我想他一定得去做眼科手术。”

但彼得是不一样的。

少年还很稚嫩青涩，即使有着他Papa一样的聪明头脑，他Daddy那样敏锐的思维，可面对朦朦胧胧的爱情仍是一知半解。

你不能指望一个尽管对外成熟，但是内在还在家人怀里撒娇的少年就去幻想着罗曼蒂克。

今晚所发生的事情让情况发生了改变，斯特文想知道那种莫名的情绪到底是什么。

一个白色光团的出现打断了他的思考。

“616？！”

“怎么了？难道是......”

“不是那件事，”小光团在空中着急的蹦了几下，“刚才发生了什么？彼得·帕克的命运轨迹怎么改变了？！”

“嗯？”斯特文嗖的直起身，“什么？”

“就在刚才不久，本来他的命运轨迹还是好好的，但是突然改变了。”

刚才？

斯特文着急的将事情讲了一遍。

“还好，还好你没答应，差点就‘过界’了。”616放松下来，如果有手的话它得结结实实拍拍胸口。

“为什么会这样...”

“斯特文，多元宇宙比你想象的还要浩瀚，也并不是每个宇宙都有同样一个人出现，就比如你Papa，有些宇宙有他存在，有些却没有，而即使这些宇宙都存在一个‘托尼·史塔克’，他也并非都会成为钢铁侠。蜘蛛侠同样是如此，也不是每个存在蜘蛛侠的宇宙里面的蜘蛛侠都叫‘彼得·帕克’，他们可以是朋克蜘蛛侠，暗影蜘蛛侠，蜘蛛女侠，甚至是蜘猪侠、蜘蛛猴......”

“就算是叫做‘彼得·帕克’，他们的经历和长相都存在不同。我想告诉你的是，这些彼得·帕克，他们喜欢的人也不同，她们可以是格温·史黛西、玛丽·简，或者是你这个世界的米歇尔·琼斯，也可以叫做哈利·奥斯本，甚至是一个很贱的雇佣兵，但...这个人绝对不可能是......”

“我...”

斯特文无神的看着被子上的线条，轻轻的接过616的话。

“是的。斯特文，你不属于这个宇宙，你终将要回到自己的宇宙的，千万别和这个宇宙的其他人的命运产生联系。你Papa和Daddy是因为你们之间紧密的血缘联系，但彼得·帕克可不行。”

616飘到少年面前，“你在难过吗？”

“我也不清楚，616，但我想这不是积极情绪。”

小光团贴了贴斯特文的脸颊，安慰的蹭了蹭，“打起精神来，我感觉到离你归去的那天不远啦，你应该开心才对。”

“真的吗？”这句话无疑非常有效，少年的情绪瞬间被安慰好，“我感觉好多了。谢谢你，616。”

...

斯特文没想到616说的那天会来的那么快，离那个晚上才过去了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