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旁边的小桌子后边站着姜晚宁, 他手边是一大堆古风字画印章。

他非常有服务精神，总是温声问买漆扇的人：“请问需要盖章吗？盖章是免费的，加字的话每个字加收两块钱。”

“字是姜经理写吗？”面前的客人笑着问。

“不是。”姜晚宁露出个有些谦逊的笑，“我的字不好，加字是我同事来写。”

“这样噢。”客人露出有些可惜的表情，指了指“猫肥屋润”的印章，说：“那我要这个可以吗？”

“当然可以。”姜晚宁动作熟练地取出印章，蘸了红墨，非常板正地替客人按了下去，并微笑：“盖好了。”

“谢谢姜经理！”客人于是开开心心拿着扇子，去叶诗茵那边了。

负责写字的市场部同事合理怀疑，他们漆扇能卖这么好，估计也有姜经理的功劳在。

谁不想得到一枚姜经理亲手盖的印章，然后再听他和自己说上两三句话呢。

“说起来，姜经理有从家里带东西来卖吗？”旁边的同事好奇问起。

“我有。”姜晚宁这才想起要出售自己的东西，“但不是什么特别好的东西，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想买...”

刚才摊位上摆得太满满当当了，他就没有把围巾拿出来，到现在才从放在地上的牛皮纸袋里取出礼物盒，一只手打开盒盖。

“哇啊啊！”几个脑袋一下子都凑过来了，“好漂亮噢，这是你自己织的吧！好厉害！卖多少钱呢？”

“49？”姜晚宁自己也不太确定。

他这边话音刚落。

摊位上负责收银的机器便大声而愉快地播报道：

“微信到账——四、十、九、元。”

姜晚宁被吓了一大跳，附近的同事也都露出很是震惊的表情：“啊啊啊发生了什么？怎么这么快？！！”

他们这边就连掏出手机都没来及啊，到底是谁捷足先登了？！

只见，伸过来的是只戴着名表，饱经风霜且略显苍老的手。

“陈助理！”大家纷纷朝突然冒出来的中年男人打招呼。

谁都清楚他是BOSS的贴身助理，所有人对他的态度都很恭敬，但在这样的非工作场合，大家还是会一起开开玩笑——

“陈助理手也太快了吧，我们都正想要买的呢！”

“我还以为进入了直播间秒杀现场，姜经理刚拿出来，一眨眼就sold out了。”

“陈助理您是超级闪电侠吗，教教我吧。”

“哈哈哈，这条围巾就归我咯。”陈助理笑着接过姜晚宁双手奉上的围巾礼盒，态度和煦谦虚地表示：“作为付总的助理，没有这点本事怎么行呢？”

姜晚宁：“……”

陈助理，您这句台词听上去有些似曾相识了啊。

与此同时，姜晚宁心中浮现出猜想——

可怜又辛劳的陈助理肯定又是受了付总的差遣。

陈助理与他对上视线，* 露出一个温柔慈祥的笑，姜晚宁就百分百确定了。

付闻祁那家伙...

听话是很听话，警告了不让他买，他本人就真的没有过来买，而是交给了陈助理买。

姜晚宁和陈助理道了别，这时候前来买漆扇的客人变少了，他便走出摊位，忍不住四下里望了望。

广场上还是挤满了人，员工们都很高兴，手里抱着几十块钱淘来的机械键盘、成套的大牌水乳，甚至还有扛着吸尘器和吹风机路过的。

但他没有见到付闻祁的身影。

想来这人并不爱参与这种人挤人的活动，也许正坐在办公室里，在开一场跨国视频会议，然后等着陈助理把围巾送到手边。

姜晚宁眨了眨眼，莫名感觉，刚才摆摊的快乐好像减少了一点点。

但他没想太多，同事在喊他，他就连忙赶回去，继续勤勤恳恳地给客人盖章。

到了傍晚四点半，这场公益义卖便落下帷幕了。

短短两个小时，市场部摊位上的义卖商品销售一空，漆扇生意是最受欢迎的，竟然卖出了整整七十把。

要不是卖到最后他们没有扇子了，恐怕还能卖更多。

因为有漆扇业绩加成，他们市场部成了全场销冠。

其他部门的人纷纷表示：“这个结果太正常不过了，我们在做买卖上哪里比得过市场部啊，人家是专业的。”

市场部得了销冠，需要派一个人上台去领他们的“荣誉证书”。

本来该温部长去的，但温部长罕见地把这样的机会让给了年轻人：“小叶去吧，这次多亏了你的点子。”

叶诗茵却面露为难，她低声对姜晚宁说：“姜哥，你能帮我去吗？我现在...”

她刚才一直蹲着做漆扇，那个位置冷风机吹不到，被热得满面通红，女孩子都爱护形象，不想被相机拍下来，丑丑地出现在公众号推文里。

姜晚宁理解她，便说：“没事，我去吧。”

反正他已经习惯了，每次活动都会充当门面，被拎到前面去，有时候还需要发言。

姜晚宁于是在众人的注视下，自然大方地走向公司搭建的台子。

正常走平地还不觉得有什么，一走上台阶，他就感觉到腿根处肌肉传来了难以启齿的酸痛，整条大腿也重得像灌了铅似的。

姜晚宁微微皱眉，心里难免暗戳戳责怪付闻祁，把他折腾惨了。

但接过装在相框里的荣誉证书，他还是露出了营业的笑容，接受合影。

有不少员工也自发地掏出手机拍他，包括了裴天昊和叶诗茵，他们把拍下来的照片传上三人群里，并配文：记录姜哥的成长点滴！

“好，谢谢姜经理。”台上的活动主持礼貌地说，“下面我们有请付总，上台致总结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