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上门来了(136)
况且花海的位置不定,简单来说你可能碰巧在某个悬崖边碰到了,但往后再次去到那,却再也没见到过它的踪迹。
在江寻昼一次次使用挪移术看到的是相同的雪白后他便放弃了,瞬移都不知道瞬移去了哪,于是改为徒步行走。
判官说,那片花海,只有诚心之人一步步迈出九十九步后方可有机会看到。
也只是“有机会”。
他缓慢而坚定地走着,不知过去多少时间。
忽然,他脚步一顿,无他,前方有两个身影徐徐走近。
风缓了下来,飞雪也渐渐小了。他在原地停了几秒就继续行走,无视就好,他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平生事端。
他扫了眼,那两人和他一样,都披着及脚踝的外袍,是雪天挡风常见的穿着。
皆是男子,一个高一个稍矮,长相还不错。
江寻昼收回视线,不做理会。本以为就是个小插曲,就在擦身而过那一刻,离他近的那位却主动问候了声:
“要去哪?”
江寻昼停下,周围没有人,偌大的天地只有他们三个,这话就是和他说的。他转过身注视着他们,没有轻易说话。
那位稍矮的人坦然接受他的审视,高的那位只是侧过半边身子,权当陪身旁人停下来。
没有得到回答那人也没生气,反而又问,只不过这次问得更加确切:“在找什么?”
良久,江寻昼随口一道:“一片花海。”
怎料那人竟知道:“往前一直走就到了,我们刚刚才路过,这会应该还没消失。”
江寻昼心中一震,面上不显分毫,竟然真被他碰上了,是巧合吗?
话说完,两人就同时转身,继续往前走去,江寻昼想问你们是谁,想了想着实冒昧,把话咽了回去。
两个并肩走的身影很近,他目送二人消失在皑皑白雪中。
半晌,他收回视线。他本来就要往那个方向走,既然有人说看到了,那正好去看看。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终于不再是纯白。
确实是花海,就是不是他想象中的模样,花瓣的颜色是透明的,反射着从云里出来的光,之所以能看到,一部分是因为光线,另一部分它的根茎是平常的深棕色,不至于在一片雪地中被忽略。
江寻昼走进花海,花朵无声摇曳,不周山风雪交加,奇怪的是这里完全阻隔了风雪,温度适宜,恍若置身温室。
他不知道花名,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只跟随内心的想法,半蹲下身,手指轻触花瓣,将妖力倾注。
霎时,透明的花被添上色彩,无边际的透明花海瞬息之间抹上浅蓝,像大海,是江寻昼的瞳色。
落在雪地上的太阳光汇聚成一个带着曲线的图案,那是九尾狐的图腾,是祥瑞之兆。
脑海中骤然有什么禁制破碎开来,那一刻,那双清澈漂亮的眼眸急剧紧缩,变成了竖瞳。
他睁开眼,一双好看的眼睛露了出来,那里藏了片蔚蓝大海,是能看见海底的透彻。
眼眸的主人没有笑意,面无表情起来脸上满是冷淡。
一阵风过,桃花瓣落在他的头发,肩膀,衣摆,他坐在一根粗壮的树枝上,藏在桃花里。
判官说要来他家喝茶,江寻昼原本是拒绝的,你家藏了那么多茶叶非要来我家喝,明摆的蹭茶行为他无比唾弃。
唾弃完了还是要把人放进门,自己又不像他那样抠搜。
不知道具体何时来,只知是今日,他早早把禁制解除,好让判官不当场被禁制弹飞。
当然,这个画面他只能在脑海中期待一下。
感觉到有人靠近,江寻昼下意识想判官要再来晚点自己下次就去他家把他珍藏的茶叶全部薅走。
思绪一顿,来人并非判官。
判官来会走正门,这人在他后院墙边徘徊做什么。
江寻昼就在后院。
他没有搭理,可能是上山伐木的木工或者找寻草药的医师。他不爱被人扰清净,平时会设置禁制让人无法靠近。今天赶巧把禁制解了,被人看见估计好奇凑近打量一番。
见怪不怪,他继续闭眼休息,可没过几秒又睁开了。
那人翻墙进来了。
上门
许秋筠初次登上山,本想一睹桃花林的风采,没想到还见到那么大一座宅子。
这座山上有片桃花林,是一个木工告诉他的。
木工每隔一段时间就要上山伐木,用来做家具。每年春季,花朵漫山遍野,有粉有白,只可惜山路不好走,不然会多很多来观赏的人。
山路难走对他来说不算事,告别了木工许秋筠往山上走。
木工说得没错,正处花期的桃花绚烂丰腴,只不过对方可没说这桃花林里还藏了座宅子。
说是宅子其实也不确定,墙壁很高,许秋筠看不到里面什么样,私人园林也说不定。
他站在墙拐角,两边墙面延伸的尽头被树遮挡,一眼望不见头。
很大,许秋筠放弃了找正门进去的办法,管它是什么,来都来了,自己总得看上一眼。他往左迈了三步,脚掌发力,跃上墙头。
高耸的墙壁到了脚下,视野不再受限。
入眼像是后院,假山池水,草木皆盛,石子漫成甬道,尽头是石桌石椅,落了子的棋盘摆在上面还未收拾。左边是一间敞着大门的屋子,台阶自上,门栏窗扉皆是精雕细琢,屋内博古架上书籍整齐摆放,更多的被四曲屏风挡了去。
这后院中最亮眼的莫过于那棵比外面所有树都高,开得花都要多的桃花树,目测得有四五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