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老实,怎么玩得过我(305)
周时予挑了下眉。
这倒是他没想过的点。
主要是从集训营回国后,又陷入了实验室。他们一行人忙着奔波逃命,后来,为了定期压制和研究Favorite,他们又蜷缩在房子里,所以并没有什么需要18展示他能力的地方。
因此,周时予下意识觉得,这人不过是个只会舞刀弄枪的,不听话不受控的痞子罢了。
不过,既然他能解开电子锁,为什么还会被脖子上的锁环给控制?
周时予瞥向18脖子上还在闪着红光的项圈,还没开口问,18就像是猜到他在想什么一样,抿了下唇。
“这个比较复杂,老子还没解开。”
周时予眉心蹙了下又松开,没说信或者不信。
18也没继续解释什么。
他只是伸手,将周时予放在床头柜的水杯重新拿起来,将里头剩余的水全喝干净。然后,将空杯子朝着周时予递过去。
“我还要。”
周时予盯着那只捏着杯子的手,几秒后,才慢慢走过去,接过杯子转身出去。
为了去掉那股杀人的血腥味,周时予一回来就洗了澡换了衣裳,沾了血的长发也一根根捋直反复洗过,然后披在身后晾着,等它自然风干。
此番一转身,那柔顺的头发就随着他的人转过了一个弧度。
发尖从18的手背上擦过去,触感还没散,人就已经消失在门口。
18指尖微微动了动,猛然收拢。
可收拢了手,却收不住胸腔里那颗不安分的心。
它又在显示自己的特立独行,未经他的允许,就随意跳动如擂鼓。
等周时予拿着水再回来的时候,刚才还倚靠在床头的人已经躺下,自己盖好被子,平躺着睡着了。
周时予站在床沿,盯着被子外露出的那颗脑袋。即便睡着,那眉峰依旧锋利着,像全副武装的刺猬。
可不够强大的刺猬,即便满身是刺,在高位看来,依旧是只能捏在手里把玩的宠物而已。
周时予将水杯放下,关了灯退出了房间。
等第二天周时予再醒,是被保洁吸尘器的声音给搅醒的。
他浅眠,等人靠近房门的时候,他就已经睁开了眼。
保洁推门进来,似乎没料到房间里会有人,愣了一下,马上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双手垂在身前,低头叫了声,“先生,我不知道您会在这里。打搅您休息了吧,我这就出去。”
“不用了,我也是临时来的。你照常打扫吧,不用理会我。”
周时予起身,进了浴室。
昨晚从上善医院杀出来,本就耗了不少体力,后面又因为请人来给18治病,磨蹭到天快亮了才睡。而现在,也不过才睡了两个小时。
周时予捏了捏眉心,用水浇湿了脸,突然想到什么,打开浴室的门,叮嘱保洁,“次卧就不用打扫了。动作轻点,有人还在睡。”
“啊,是。”
周时予洗漱完,将身上的睡袍换掉,动身到厨房咖啡机那里冲了杯不加糖的咖啡,走到桌前坐下,单手刷着冲上热搜的新闻。
时间应该还早,上善的大火还没被报道出来。
有电话过来,周时予按了接听。
“烧得太碎了,我们没看到这里头有没有原家家主的尸体。但我们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在灰烬里放了一比一还原的扳指。等警察和法医赶来,应该第一时间就能发现。”
“嗯。辛苦了。都撤了吧,别让警察抓到把柄。”
“是,没敢多留。周堂,您现在在哪儿?还好吗?要不要我带兄弟过来?”
“在私宅。不用,静观其变就行。”
“是。”
挂了电话,做保洁的阿姨也收拾好了。擦着手走过来问,“要给先生买些早餐回来吗?现在现做怕是来不及。”
“好,麻烦了。”周时予起身,从大衣里将钱包掏出来,递了几张现金过去,“带些粥和汤这种流食回来就行。”
刚交代完,周时予的手机就又响了起来,这次,是之前常住的那边房子传来的消息:“小澈又发作了,刚才满地打滚,现在,开始翻箱倒柜找东西。先生,我,我们不敢拦,怕又被他伤到。该怎么办?可以远程给他注射麻醉剂吗?”
18出来了,那间房子里,便只剩下07还在了。电话里说的小澈,就是指07。
在进入集训营,每人被称呼专属编号之前,他们也有自己的名字。07叫程澈,跟许星野一般大,进去时,才7岁。可现在,已经22了。而18,是江家的小儿子,叫江妄,比07大一岁。
本就是弃子进去的,出来后,也没家庭会要跟原家对着干,领他们回去。
在集训营那几年,虽然教了很多东西,但没教给他们如何正常的为人处世,回国后,也没许星野那么好的运气,可以上学读书有人抚养。
周时予虽出于人道主义和实验需求养着他们,但并不代表他有心情当爹当妈。教育小孩这种事情,不归他负责。
他只需要保证他们活着。
或者忍无可忍的时候,等他们在他眼里,也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就宰了。
无所谓。
“给他准备的药呢?”周时予问。
“他对那药的依赖程度似乎更大了。上次给的已经被他夺过去提前吃完了,这次的,没了。”
周时予静静地听着,有些烦躁。他手指在咖啡杯上拨弄了一下,将手把转向对侧,“既然没了,那就按你说的,远程麻醉后丢地下室吧。”
“那他万一后来醒了自残怎么……”
“刘姨,”电话里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周时予不耐烦地打断,“人各有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