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看到床上吊着的那颗头之后众人顿默，那天黑衣人说的话他们也听到了。

他们中间最年长的人上前去抖着手撩开了头的头发，死者的脸露了出来，怪不得这么眼熟。

中年男人抖着声线道：“小姐，死的是我的儿子小石。”

钟琳惨白着脸，依然在震惊中回不过神来。

她发不出声音来，她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谴责她，都在控诉她。

是她害死了小石！

反应过来的人去了一趟小石的房间，回来后艰难地道：“石哥，小石的身体……在他房间里。”

小石的眼睛还大睁着，里面满是恐惧、不甘和痛苦。

石父合上了他的眼睛，抱着他的头回到了房间，用针线一针一针的把身体和头缝了起来。

其他人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钟琳，默默地走开了。

没有人上去安慰她。

从大牢里回来那天他们就劝她了，说那是皇帝的人，让她不要再招惹，结果呢。

小石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就这样没了。

天真的小姐在房间里嚎啕大哭。

等钟丘收到消息赶去的时候，钟琳他们已经回到了湖城，他们的家在这里。

他回到的时候小石已经下葬了，听完前因后果后他狠狠给了钟琳一巴掌，怒道：“我走之前三番几次警告你别进皇宫！别进皇宫！你都听哪里去了！”

钟夫人抱住女儿，却不敢求情，她知道丈夫最重情义，这一巴掌不仅是因为生气，更是要做给兄弟们看。

有人道：“好了大哥，现在更重要的是我们要怎么办？皇帝他这个行为就是在挑衅我们，这口气我咽不下去，我们一定要为小石报仇！”

“对！为小石报仇！”

钟丘沉默了一下，道：“你们想怎么报仇？”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和皇帝作对他不怕，他怕的是影响刚找回来的儿子，所以只能把问题抛给他们。

众人面面相觑。

进宫刺杀皇帝是不可能的，皇帝的暗卫可不是吃素的，他们这样去只能送人头。

石父站出来道：“多谢大家的好意，报仇这件事……就算了。”

“什么？！”

“大家很多都是有妻有子的，我不能害了大家，小石遭遇这一遭只能说他命不好，怪不了任何人。”

石父心里清楚，跟皇帝作对，不好过的只会是他们。

“只是以后不能再跟大家一起并肩作战了，对不住了兄弟们。”

众人表示理解，让他好好休息，什么事都还有他们呢。

石父摇头道：“我打算出去走走，行李已经收拾好了，有缘的话还是会和大家再遇见的。”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以后都不会回来了。

众人纷纷挽留。

钟丘却能理解他，妻子在儿子小的时候走了，现在儿子也没了，心里的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大家都别说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既然石兄已经下定决心了，我就不拦你了，江湖平安！”

石父走了，所有人都去送他。

回来后钟丘看着钟琳，没有多说什么，这是沉重的一课。

她永远要带着愧疚活着。

钟琳愧疚、难受、委屈，看着父亲道：“爹，我做错了什么？我只是想去见见哥哥而已，为什么小石会死？为什么？”

“人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钟丘道，“闯皇宫这件事你能负责吗？你负责得起吗？”

“小石被迫替你扛了责任，你在他们一家甚至是其他兄弟面前永远都抬不起头来。”

“希望你以后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钟琳泪流满面，她无数次在想，如果她没有发出那张纸条就好了。

这边发生的事凌云起全然不知，只知道自己是被弄醒的。

本来在温暖被窝里的手被拉到了被子外，这番动作吵醒了他，眼睛没睁开他就知道是谁做的。

有什么东西放在了他手上，还用力按了一下。

凌云起的眼睛眯着一条缝看他，有点不爽道：“你在干嘛？”

他觉得他真是变了，没谈恋爱之前这人要是敢吵醒他，他绝对要骂人，现在却还心平气和的。

恋爱脑真长出来了？

上官曜看着他手上自己的名字满意地点点头，道：“我在给你盖章。”

盖章？

凌云起抬起手一看，一个鲜红的章盖在他的手背上，这三个字他最近刚学会。

“你当我是猪啊，在我身上盖章。”凌云起不满道，“还盖的是你的名字。”

“这跟猪有什么关系吗？”上官曜道，“你的我也准备好了。”

上官曜又拿出了一枚印章，凌云起一看，写的是他的名字。

上官曜伸出手，道：“你也要给我盖一个。”

他伸出的是右手，凌云起让他把左手伸出来，在他的无名指处盖了一章。

凌云起道：“这根手指是连接你的心脏最近的一处，每一次心脏跳动这根手指都会最先感觉到。”

上官曜看着手指上盖的章，道：“那为什么不直接在我的心脏那里盖一个呢？”

凌云起和他对视，道：“……你说的有道理。”

两个人都各自给心脏盖了一个章，轮到自己脱衣服的时候凌云起差点后悔了。

可能是身份转变的缘故，他竟然会觉得不好意思。

没事，都是男人，你有的他都有。

看就看吧。

盖完后上官曜道：“你好敏感啊。”

凌云起低头一看，熟了的葡萄悄然挺直了身板。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