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夫君舍弃后重生了(11)
跟这位公主比起来,乌春的打扮就简单多了。也显得沈绥……在宫中地位并不如何。
沈璎正跟旁边的宫女轻声说笑,一派少女的娇憨之态。
刚嫁给沈绥的时候,乌春也有几分沈璎的影子。
沈绥的视线在沈璎身上落了片刻,便挪开了。
乌春眼珠子一转,瞥见了台阶下角落里站着的侍卫,看打扮像是禁军,并且是级别不低之人。生得英俊朗目,肌肤相较于沈绥的冷白,要深一些,眉目英挺,腰身劲瘦,比之沈绥的身材,也不遑多让。
莫非是萧怀文?
不多时,该是诸位朝着皇后献礼了。
沈珩、沈珙献礼的时候,陈皇后都一脸笑意。
到了沈绥献礼,太监恭敬地端着一个扁且长的木盒子上去,方一将木盒子打开,呈到陈皇后面前,陈皇后的容色便猛地变了!
“大胆!”陈皇后凄厉大叫道,一张脸竟然隐隐泛白,“竖子竟敢献此物!”
第06章 冲撞
陈皇后一手护着肚子,一手猛地一掀,沈绥献上去那木盒子便打翻在地。
一根木轴滚了出来,带着绢帛徐徐铺开。
乌春瞥了一眼,只见那绢帛上黏附了一层宣纸,宣纸上绘制了一幅秋菊图,水墨点点,菊覆漫山秋色,一看便不是出自凡俗之手。
问题出在菊花的颜色。
用了铅白作料,秋菊图显得凄冷寡淡,放在生辰宴上,属实寓意不详。
本来歌舞升平的露天圆台霎时寂静一片,舞女皆跪在地,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参与宴会的后宫女眷也没几个胆子大些的,恨不得将头埋进地里。
乌春也跟着跪了下来。
皇子里,沈绥微微欠身,朝着陈皇后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沈珙跪是跪了,但没个正经样;沈珩上前一步,颇有长子之风,道了声“皇后息怒,凤体为重,勿动胎气”。
沈瑜皱了眉头,“怎么回事?”
陈皇后道:“回皇上的话,臣妾今日生辰,本该是大喜的日子,竖子竟献上白菊图画,不臣之心简直昭然若揭!”
乌春依稀记得,前世沈绥也惹得陈皇后大怒,只是当时乌春尚且是个刚嫁来大梁不久的皇子妃,规矩学得懵懵懂懂,宴会的时候时刻仔细着礼仪,陈皇后盛怒,她自然怕得要紧,也一心祈祷着沈绥不要出什么事儿,心神不知跑去了哪儿,宴会过后不久便忘了这回事。
在场之人皆觉一股寒意漫上天灵盖!
沈绥好大的胆子!
沈瑜脸色沉了几分,“三郎,你说说怎么回事?”
沈绥清冷的嗓音响起来:“回父皇,儿臣不敢忤逆。只是皇后娘娘会错了儿臣的意,世人皆知白菊有哀悼之意,却不知白菊因其色,也有喻指高尚美德之意,儿臣送此图,是称赞娘娘美德。”
“也望娘娘日后,举止坦荡端庄,品行高尚磊落。”
“更何况,菊花瓣繁多,儿臣衷心祝贺,娘娘千秋。”
有人松了口气,可有的人,在沈绥这话中琢磨出许多深意来。
旁人献贺礼,都献些珠宝钗环,或是家乡特色,雅致一些的,便是像沈珩那般献上贺寿字画,也会选择不出什么差错的吉祥图案。
怎么看,沈绥都像另有心思。
奈何沈绥这一番话说出来,调子平淡,不慌不乱,竟然一点心虚都无,好像真的是表示称赞之意。
谁人不知,三皇子和皇后素来不和。
想到这一层的人,身上那刺骨的冷意又加深了。
沈绥永远都是这样,让人捉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陈皇后瞪圆了眼,“你怎么敢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你分明就是心怀歹意!不知是对本宫,还是对本宫肚子里的皇嗣!”
沈瑜脸色也不大好看,安抚皇后道:“今日是你的生辰,本该欢喜,你得胎不易,就少动些怒罢。朕观三郎也未必如你所说的这般不敬你,你腹中胎儿为重。”
当皇帝的,平时日理万机,歇下来的时候自然不愿意看见后宫争执,哪怕是再不喜欢沈绥,也不宜在皇后寿宴这等场合刁难,况且,皇后的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
陈皇后瞧得出来,便安分下来,对沈绥冷脸道:“你既然如此说,今日便罢了,你下去罢。”
“是。”沈绥回到乌春旁边。
皇帝道了声“都起来罢”,众人才敢归位。
不似那些心有余悸的众人,乌春回了席位,抓起糕点便吃,一口桂花糕一口茶,再来一口龙须糕,津津有味,仿佛方才惊险的不是她的夫君。
旁人瞧见了,心里嘀咕道:不愧是南疆女子,心真是大,也不怕受三皇子的牵连跟着连坐。
沈绥望向乌春的时候,眼底带了几分笑意,将自己面前的糕点也推到乌春跟前。
“啧,三哥和嫂子真是恩爱呀……”对面沈璎瞧见了,托着鼓鼓的腮帮子,跟宫女小声嘀咕,脸上精彩得跟绫罗铺子似的。这年纪的姑娘,大都喜爱看些八卦轶事。
只有乌春自己心里知道,沈绥在外人眼中,七分都是假,剩下三分真的都让她瞧见了。
乌春含笑将沈绥推过来的碟子推拒回去,“此糕美味,殿下若是不吃,可就可惜了。”
沈绥不喜甜食,在乌春的印象中,几乎没见他吃过几回糕点。
乌春夹起一块枣泥酥,送到沈绥嘴边,嘴角凹进去两个浅浅的梨涡,笑得比糕点还甜。
沈绥微一挑眉,便就着乌春的手吃下,“有劳爱妃。”
在案几之下,沈绥的手捏住了乌春的,用一种仅他二人可闻的声音道:“少耍些小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