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夫君舍弃后重生了(45)
再看沈绥将伞递过去后,她一脸的怔愣,想必是想和沈绥同搭一把伞的,没料到他会施然淋雨离去。
为何呢?
乌春想不明白。
她看着底下那纤瘦身影撑着她夫君的伞。
那伞的伞柄上还有去岁乌春刚嫁给沈绥不久的时候刻的几朵海棠花,为的是让沈绥在撑伞时感受到掌心的纹路,能想起她。
雕刻得自然不怎么样,那花歪歪扭扭,压根儿看不出花形,反倒硌手。
沈绥当时接过来的时候还皱了下眉。
现在落在一个陌生姑娘的手里。
乌春说不出这是什么滋味,但很快,心里一轻。
有姑娘缠着她夫君,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乌春盘算着,她是南疆公主,沈绥再怎么也不敢降她的妃位,顶多纳个妾进来,自然也不能宠妾灭妻,她地位不减,夫君还有姑娘上赶着伺候,她不就更自在了吗?!
沈璎没觉察到下面有沈绥,一心只瞧着远处深宫看不见的风景,站累了就和乌春一道回去,楼中依旧歌舞喧哗。
沈绥正在倒一盏热茶。
乌春走近坐下后,沈绥道了声“你来得巧”,将热茶递给她,“方才降了天寒,喝点热茶。”
乌春抿了口茶,清苦的味道在唇舌间蔓延开,“你怎么淋雨了?你的伞呢?”
沈绥正要答话,成二姑娘很合时宜地走进来,“公子,多谢你的伞。”
看了眼乌春,成二姑娘又一脸无辜,惊讶道:“呀,这位便是公子的夫人罢。”
第25章还不死
成静仪外表看着只是很寻常地跟乌春打招呼, 但乌春听在耳中却莫名觉得有点不舒服。
乌春来不及细想这不舒服的缘由,沈绥就已先接过了伞,“你不用谢我, 我和你父亲有旧,这是应当的。”
沈绥的语气很平淡,一副拒她于千里之外的模样,成静仪面上也不尴尬, 只笑笑又说了几声谢谢。
一个婢女唤到, “小姐,小姐, 原来你在这儿!”
这婢女的嗓音又尖又细,拔高了声音讲话的时候,一众人都能听见这边的动静, 许多目光聚集过来。
乌春此时才觉察出刚才那不舒服是为何了。
成静仪分明知道沈绥是有正妃的,却仍旧一个劲儿地往上凑, 在沈绥面前晃悠倒也罢了, 毕竟他还可以纳妾,但舞到她面前来是怎么回事?
成静仪又道, “不论如何,殿下帮了我,我都是要谢谢殿下的。”又虚虚行了一礼后,才施施然离去。
沈绥将伞随手递给身边一个下人, “刚才成二姑娘找我借伞, 我将伞借了出去,身上才淋了雨。”
他一双冷若寒潭的眼, 像是面光滑的镜子,里面倒映出乌春的面庞, 他紧紧地盯着她,想要从她脸上找出些什么波澜。
这一瞬,沈绥的心跳陡然急促,像是外面簌簌的雨。
可乌春又一次让他失望了。
她一副压根儿没把这事放在心上的模样,决然不会因他而拈酸吃醋,反倒宽宏大量似的道,“哦,原来是成二姑娘呀,我瞧着成二姑娘在成府也不大容易,你借给她伞算是一件善事。”
沈绥抿了抿唇,“这伞还是去岁你送给我的。”
可她依旧面无波澜,“要不是你说,我都险些忘了这事儿了。”
其实沈绥总有一种想要把她撕烂的冲动。
有些时候他会恨她。他或许不知道什么是爱,但他一定明白恨的滋味是怎样的。
譬如此时,他就恨,也生出一股怒意。
可偏偏无论是怒还是恨,他都没有办法发泄出去。
之后的宴会,沈绥周遭的空气仿佛与旁人都隔绝开来,旁人是热闹喧哗,而他却沉默寡言,偏偏他身边的乌春还能和公主眉飞色舞地说话,一边鼓着腮帮子吃茶点,好不快活。
方才成静仪来找沈绥,目光里流露出的爱慕之情,连沈璎都看在眼里。
沈璎悄悄拉着乌春的手问,“嫂嫂,你还好吧?”
乌春反倒奇怪,“我有什么不好的?何出此问?”
沈璎顿了顿,“刚才有个姑娘找你的夫君呀。你心里就一点儿不舒服也没有吗?”
乌春了然笑道,“要找就找呗,我还能怎么样呀?哦,对,我能替他纳妾。”
乌春说完,很快又往自己口里塞了一块糕点,动作有些猛,她自己也被噎了噎,沈璎要给她倒茶喝,旁边沈绥动作更快,伸过来一只手,手中一个茶盏。
沈璎又小声道,“你真的爱三哥吗?”
乌春喝了茶,却没有答话。
她从前那么爱他呀。
把他放在心尖上,什么事情都以他为第一位。为了博他一笑,她费了好多心思。给他缝制冬衣,给他做羹汤,给他种南□□有的花草。
她也是南疆的小公主啊。儿时有母后疼爱,长大了些,虽然有继后刁难,哥哥却也宠着她。
那等在冬日里缝制衣裳,手指尖都被扎肿的事情,何时轮得到她?
可偏偏她愿意为了沈绥做这些。
大梁的贵族不喜欢她,说她粗鄙刁蛮,她觉得自己给沈绥丢了脸,于是规规矩矩地学规矩。
怎么能说她不爱他呢?
是他不爱她。
宴会的后半段,沈绥无暇欣赏,乌春也看不进去。
乌春满脑子都在盘算,若是成静仪喜欢沈绥,那为何前世她没有听闻到一点风声呢?
她怕这一世和前世的任何一点不一样,都会影响到出宫的计划。
正沉思的时候,席间突然发出一声惊呼,“二殿下,您这是怎么了?来人,寻太医……不,寻个郎中来,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