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小太后(105)
司马濯握住她的手腕, 拿开时还放在嘴边轻咬了一口:“说。”
云绾低下头,默了两息, 才道:“最后一次是…先帝遇刺的头天夜里。”
司马濯脸色沉下:“到达围场的第一日夜里?”
云绾低低嗯了声。
“朕若没记错,那夜他喝了不少酒。”司马濯语气愈发阴沉:“路都走不动了,回去还能……”
见他说细节,云绾只觉脸庞火烧火燎,脑袋垂得更低。
这叫她怎么说。
坐在继子的腿上, 与他讨论她与他父亲的床笫之事, 这何等荒唐!
“你别问了……”云绾捂着脸, 只觉自己的自尊和羞耻心被他一点点碾碎,嗓音也不禁带着哭腔:“你不如杀了我好了,何必变着法儿折辱我……”
见她又哭,司马濯按了按突突直跳的额心。
一会儿想着那夜他就该把老头子灌得更醉,一会儿又后悔不该这样直接问她,惹她哭不说,问出来后,他心头也堵得发闷。
“行了。”司马濯伸向她的脸:“朕都没生气,你还哭上了。”
云绾只觉他这话实在可笑,别过脸冷声道:“你生气?你凭什么生气。我与你父皇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他碰我天经地义,倒是你……”
话未说完,下巴就被钳住,司马濯那阴测测的俊颜在眼前放大:“说啊,怎么不继续说了。”
云绾惊骇于他冷戾的眼神,唇瓣翕动几番,最后紧紧抿住。
“你该知道,激怒朕没好处。”
长指在她平坦腹部摩挲,感受到她的瑟缩,男人语气难辨:“别紧张,在太医来之前,朕不会把你怎样。”
乍一听到这话,云绾还奇怪,这跟太医有什么关系。
转念想起他所问之事,忽然明白什么,面色古怪看向他:“你怀疑我有身孕?”
身孕两个字叫司马濯觉得刺耳,他皱了皱眉。
云绾见他这样,知道自己猜准了,只觉得这人实在可笑,方才一惊一乍,竟是在担心这个。
不过——
她盯着腹部,喃喃道:“真怀了就好,省得教你做出些畜生事。”
她若真有了遗腹子,他就算想动她,也得顾及她的肚子。
哪知念头才起,下一刻,身侧之人发出一声嗤笑:“太后未免太天真。”
他咬住她的耳垂,哑声道:“便是怀上又如何,一碗红花灌下去,不就好了?”
云绾遍体生寒,感受到他灼热鼻息喷在颊边,轻佻又暧昧,不禁切齿:“你如此心狠手辣,泯灭人性,就不怕遭报应?”
“报应?”
司马濯薄唇移到她细嫩的脖颈,细细啃咬:“报应何时来,朕不知道。朕只知道,太后再多说一句,朕便在这榻上要了你,没准红花都用不上。”
云绾脸色发白,心里恨极,嘴上却再不敢言语。
不多时,李宝德带着太医急匆匆赶来。
一番望闻听切,太医得出结论:“太后脉象细而无力,想来是连日忧思过重,过度操劳导致的气血不足、脾胃虚弱,稍后微臣会开一副调养脾胃、补气凝血的方子,熬成汤药,您每日服用,以观后效。”
稍顿,他又补充:“不过恕臣直言,太后您是心症,汤药只能起辅助作用,心病还须心药医,您要保重身体,平日里放松心怀,少思少虑。”
云绾轻轻颔首:“本宫知道了,劳烦周太医。”
太医摇头说不敢,正要退下写方子,又听司马濯道:“你确定太后先前食难下咽,是因脾胃虚弱,而不是怀了身孕?”
太医一惊,抬头对上皇帝淡漠的脸庞,忙不迭拱手:“回陛下,微臣在太医署当差已有二十五载,可以肯定太后娘娘并未有孕。”
“这样。”司马濯似有遗憾叹道:“朕还以为太后能为先帝遗有一子。”
“罢罢罢,李宝德,送周太医出去。”
李宝德弯腰上前:“周太医,这边请。”
太医这边收拾好箱笼,随着李宝德退下。
其余宫人也被司马濯遣退,很快屋里又只剩下云绾和他俩人。
司马濯瞥了眼云绾的腹部,心头略过一瞬如释重负,嘴上却道:“看来你与父皇当真没有子嗣缘分。”
云绾本就觉得他闹这一出实属有病,现下又听他这戳心窝的话,愈发郁卒,索性背过身去:“现在你总可以放心了。”
话音落下,那人并未接话。
一阵短暂静谧后,身后响起一阵窸窸窣窣动静。
云绾以为他总算要走了,心弦微松,不防那道高大阴影却朝她靠近,而后一双手掌搭在她肩头,男人磁沉的嗓音在头顶响起:“太后不必失落,不就是孩子,你想要的话也可以有。”
“可笑,陛下都不在了,我怎么有?难道他会托梦,使我感而有孕吗?”
云绾转身,将他搭在肩上的手推开,语气是看破一切的悲怆:“司马濯,你不必再于子嗣之上一而再再而三嘲讽于我,我早就认命了,你再多说,只会让我觉得你与后宫那些爱嚼舌根的妃嫔并无二异。”
司马濯没出声,只直勾勾盯着她,漆黑眼底压抑着某种不可明说的疯狂。
云绾看着他这眼神,忽的想到什么,神色陡然大变:“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司马濯敛眸:“什么不可能?”
云绾恨恨看他:“我是绝不可能和你有任何……子嗣!”
压着尾音,烛火跳跃,室内又陷入死寂般静谧。
朦胧光影下,司马濯那张深邃的俊颜似有一瞬难堪,就在云绾以为他要发火时,他却忽地笑了:“太后未免想得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