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小太后(122)
“主子……”
玉簪颤着声音上前,待走近后,那光洁肌肤上新添的红痕覆着旧痕,叫她看起来像是座破碎的神像。
云绾此刻已然昏睡过去,再听不到任何声音。
玉竹见状,低声交代玉簪:“主子这样怕是无法洗漱了,先将她扶去床上,咱简单擦拭一遍,待到明日醒了,再备水沐浴吧。”
玉簪愤慨又无奈:“也只能这样了。”
两婢忙活起来,直至窗外天色明亮方才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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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绾这一觉睡得很沉很久,再次醒来,已是傍晚时分。
她盯着床帷上的刺绣,脑子里有长久的空白与混沌,正要起身,身体由内而外的酸痛顿时唤醒不少支离破碎的记忆。
她记起司马濯拿着酒壶一口口喂她,待喝到酒壶里没酒了,他又说他渴了,她喝了他的酒,现在得把酒还给他。
至于如何个还法,云绾现下想都不敢想。
那太荒唐,太羞耻了。
可那之后还没完,他将酒壶撒开后,又强词夺理说她把酒漏了出来,要罚她……
想到那些,云绾本就憔悴的脸庞更是失了血色,随着越来越多记忆在脑海中回笼,掐进掌心的手指也愈发的深,一颗心沉了又沉,仿佛坠入无尽深渊。
疯子,那个疯子。
他竟然趁她酒醉,拿那些手段来折辱她?
云绾紧咬着唇,强烈的屈辱感叫她气得心肝都绞痛,她弓身躺着,掌心死死按着心口,试图缓解那份疼意。
忽的,脑中又闪过一个片段,他将她端抱于案几之上,直面着她,啃吻着她的脖颈,忽而说了一句:“那年中秋,朕在屏风后看到你与父皇在千秋殿水榭里交姤,那之后便想这般弄你。”
她吓得浑身一颤,听他倒吸一口凉气,哑声道了句“放松”,而后又抚着她的背问:“太后那时,可是看到朕了?”
她顿时酒意都醒了三分,忍着他的动作咬牙道:“那道……那道黑影是你?”
“是。”
他应着,黑涔涔的狭眸凝视着她的脸,那涌动的暗.欲里掺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病态迷恋,语气却喟叹:“所以今日之事,也不全怪朕。要怪就怪那日,你偏偏那副样子入了朕的眼……”
思绪回笼,云绾将脸深深埋在被子里,心底已不知将司马濯骂了多少遍。
明明是他悖乱无德,心思龌龊,竟来怪她,简直是不可理喻!
转念再想,原来那么早,他就对她有了觊觎之心?
霎时间,她只觉背脊寒凉,心头彷徨。
长达两年多的执念,按照司马濯锱铢必较的性格,怎会这般轻易放过她?
或许今晚、明晚,之后的某晚,他还会来临华宫,然后以各种手段磋磨她。
若真是那样,沦为他的禁.脔,被他不停的折辱……
云绾越想心口的闷堵感愈发明显,连带着眼前都发黑晕眩,她扯开幔帐想透透气。
然而幔帐才扯开一半,她便双眼一黑,而后再没了知觉。
玉竹那边见天色不早,刚想来唤醒娘娘起身用膳,待绕过那扇八尺高檀木画屏,看到那只无力垂在幔帐外的雪白胳膊时,陡然变了脸色,手中的茶盏也“哗啦”摔落在地,发出剧响。
“主子,主子!”
她惊慌失措跑上前,看着陷入昏迷的主子,吓得脸都白了。
外头的秋曼听到里间动静,也跑了过来:“玉竹姑娘,出什么事了?”
玉竹转脸,含泪朝她喊道:“快,快去找太医,主子晕倒了!”
秋曼匆匆瞥了一眼,见锦衾后掩着的那张精致小脸是雪一样的白,心里咯噔一下,半分不敢耽误,忙飞奔着往外去。
***
紫宸宫内,檀香冉冉。
“嘎,娘娘吉祥,娘娘吉祥——”
“陛下万岁,陛下万岁——”
金丝笼里一只浑身翠羽的扁嘴鹦哥儿正嘎嘎学舌,这是李宝德从百兽园里挑出的最漂亮、也是最聪明的一只。
“陛下,您看这只如何?奴才只教了它一个上午,它就会说了,待好好调.教一番,定然能逗得太后开怀。”
李宝德看向御座后的年轻帝王,见他自临华宫出来后神清气爽,早朝时待那些朝臣也是一派和颜悦色,看来昨夜在临华宫怕是得了快慰,心下也不禁放松,果然解铃还得系铃人,瞧吧,尝过鱼水之欢的男人就是不一样。
因着皇帝心情好,李宝德也壮着胆子敢邀功:“陛下有所不知,奴才在那一干鸟儿中挑花了眼,最后才挑出这么一只。奴才敢打包票,这天底下绝对寻不到比这只更机灵的鹦哥儿了。”
“这话你敢说,也不怕闪了舌头。”
一袭影青色圆领斓袍的司马濯施施然坐在长案之后,手头奏折搁到一旁,那张一贯清冷的脸庞透着淡淡愉色:“将这鹦哥儿拿上来看看,如真那么好,朕自不会少了你的赏。”
李宝德心花怒放,立刻提着笼子上前,搁在一旁的高边几上:“陛下,您请过目。”
司马濯静静打量着笼子里那只漂亮小巧的小鸟儿。
那只小鸟儿果真也机灵,那双黑黝黝小眼睛眨了眨,便扯着嗓子喊:“陛下万岁,陛下万岁!”
“倒有些眼力见。”
司马濯笑了两声,拿起银签子逗着那小鸟儿:“再说句,太后吉祥来听听。”
绿鹦哥儿歪了歪脑袋,又低头啄了啄毛,才喊起来:“吉祥,吉祥,娘娘吉祥——”
闻言,司马濯垂眸静思片刻,而后淡声道:“叫娘娘也行。”
反正她这个太后,已经从玉牒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