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小太后(135)
同样是青春正茂的小娘子,她却从未有过满心欢喜嫁给心上人的体验,若说完全不羡慕也不尽然。
不过也就短暂羡慕一下。
因着亲眼目睹姐姐是如何满怀期待嫁给心仪郎君,最后却落得个那样的下场,云绾对男女之情也看得淡了。
彼时爱浓,情真意切,缠绵悱恻。待到爱意淡去,兰因絮果,尽付东流。
而她自己的姻缘——
若是先帝能多活些年岁,也算得上一桩好姻缘。可现下落到这个情境,一个私德败坏的寡妇,还敢有什么期盼呢?
自嘲地笑了笑,云绾命秋曼将糕点盒收回,便回殿内练字去。
这日又是半夜,司马濯如鬼魅般出现在她的榻边。
云绾有了心理准备,也不再惊慌,默默看了他一眼,也没出声,默默又闭上眼。
司马濯见她这般,眉心轻折:“怎的不说话?”
云绾依旧没睁开眼,沉默两息,才道:“皇帝想叫我说什么。”
司马濯:“……”
云绾面无表情,轻柔嗓音也无悲无喜:“你要的话就快些,我困了,想歇息。”
烛光被莲青色幔帐滤过一遍,照在她莹白细腻的颊边勾勒出一层淡淡的冷光,如上好的瓷器笼在月光里,又似香台上神圣不可亵渎的神女。
不可亵渎,他却偏要亵渎。
“太后当真要这般与朕拧着?”
“……”回答的是一片无声沉寂。
须臾,司马濯语气难辨地低笑一声:“有趣。”
修长手指从她细腻耳侧往下滑,感受到她的颤动,那双阒黑眸底幽光沉沉:“若真有本事,便一直别出声。”
纤长的眼睫颤了两颤,而后她紧闭着眼,咬住了唇。
于云绾而言,这一夜自是很是不好过。
直至窗外昏暗的天色淡出一缕鱼肚白,隔扇侧的三足象鼻香炉里的安神香业已燃烧殆尽,殿内才归于沉寂。
司马濯拢衣起身,神情古怪视线朝里扫去一眼,重迭锦衾里那张虚掩着的雪白的脸。
明明是来纾解的,可真将她折腾至此,胸间那股郁卒之气非但没消,反倒越发淤堵。
骨节分明的长指轻轻抚在她唇上的血印,男人呼吸沉缓,这小傻子不仅对他狠,对她自己也这么狠。
他很清楚,她因何与他置气。
但他已因着她,放过了永兴和司马淞,甚至本该成为孤魂野鬼的云家人,至今还好端端地在牢里。
他对她还不够仁慈么?她倒好,得寸进尺。
指腹又从她的颊边往下,锦衾里那具温香软玉的身子,肤如凝脂,触手生滑。不可否认,哪怕已要过她多次,他仍是爱不释手。先前设想半月就会腻了,而今日就已是半月,他非但没腻,甚至想要更多。
重重闭了闭眼,司马濯强压下那股莫名的心绪。
一个女人而已,而且是云氏女,他不该耗费太多的心神在她身上。
掖了掖温暖馨香的锦被,再次睁开眼,男人眉宇间又恢复一贯的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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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云绾盯着床帷发了许久的怔,才昏沉沉起身。
之后连着几日,她都是这般应付着司马濯,尽量不再与他过多言语。她知道他定也是不痛快的,因着他一回胜一回狠厉,脸色却是一日比一日阴沉。
这日夜里,当他再次过来,伸手去解云绾的衣带时,云绾破天荒与他说了句话:“我癸水来了,若你不嫌污秽,便请随意。”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透着浓浓的讽刺与鄙夷。
司马濯脸色铁青,解她衣带的手恨不得掐断她脆弱纤细的脖子。
晦暗床帷里,云绾感觉到男人动作的停滞,眼睫垂了垂,淡淡道:“既然皇帝不行那事,早些回紫宸宫歇息吧,我要睡了。”
说着,她翻身朝里,拢紧了身上薄被。
今日早起发现亵裤上染血,那一刻她是无比的庆幸与放松。
一来,她担心司马濯会在避子汤上做手脚。尽管照他当下对云家的憎恶,应当不会愿意叫她怀上他的子嗣。但疯子的思维谁又说得准,万一他就那么疯,要让她有孕,进一步折辱她呢?
二来,癸水来了,他应当不会碰她,她也能好好歇上几日,连着数日折腾,她真的快撑不住了。
云绾放松肩颈,酝酿着睡意,忽的被窝又被掀开。
方才酝酿的一点睡意顿时无影无踪,云绾汗毛都竖起,他不会又改了主意,丧心病狂连她这样都不放过吧?
惊疑不定间,她僵硬的身子被男人紧紧拥入怀中,他长手长脚,又生得背宽胸阔,这般从后面抱着,她整个人都被他牢牢裹住般。
“别紧张。”
他低醇的嗓音在耳后响起:“朕不碰你。”
云绾本不想理他,抿了抿唇,到底没憋住,低低道:“那你留下来作甚?”
“睡觉。”
云绾眉心皱起:“紫宸宫那么大的床不够你睡的,非得来我这儿挤?”
“挤么。”司马濯见她今天连着与他说了两句话,心情不觉松快些:“朕不觉得挤。”
云绾:“........”
默了两息,她强迫自己忽视他的存在,继续去睡。然而身后有个男人,身躯滚烫,像个烧得旺盛的火炉子般烘着她,叫她完全无法忽视。
且这亲密相依的姿势,她只与晋宣帝才这般依偎过,他司马濯个竖子凭什么?
深吸一口气,她把脸往被里埋了些,闷声道:“你在旁边,我睡不着。”
身后之人沉默一阵,并没松手:“习惯就好。”
云绾蹙眉,他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他以后还会这样抱着她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