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小太后(157)
云绾早就不记得那味了,但看他说的煞有介事,含糊其辞地嗯了一声:“也许吧。”
一碗浮元子不知不觉下了肚,花灯云集的大鳌山那边也响起丝竹管弦之声。
“是教坊里的娘子们登台献艺了!”
“快走快走,赶紧占个前排的位置。”
“听说今年独孤娘子会跳六爻舞,晚些还有孙娘子的鸲鹆舞呢!”
“哎哟,那可得快快去了,不然去晚了啥也瞅不见了。”
街上的百姓们都激动起来,摩肩接踵地往大鳌山那边赶去。
云绾偏脸看着那如潮水涌动的人流,对座的司马濯道:“过去看看?”
云绾遥遥往那灯火辉耀处的大鳌山瞥了一眼,摇头道:“不了,在鳌山那头,人挤人的,怪没意思。”
这般说着,她收回视线,转眸间触及对座男人清隽昳丽的脸,一桩旧事不期然跃入了脑海。
关于那年上元灯节,许多记忆她都模糊了。
唯独他陪她去看鳌山,鳌山却忽然被风吹倒,千钧一发之际,是他护住了她。
那带着清雅檀香气味的拥抱笼住她的一瞬间,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心跳却聒噪地厉害。
那个时候,她脑中有冒出个声音——
他好像,没她想象的那么坏。
不过这想法,也仅存于那么一会儿。
现在再想起,云绾嘴角轻扯,不由嘲笑自己当初的天真。
他哪是没她想象中的那么坏,他是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坏千倍!卑劣无耻,禽兽不如!
对座的司马濯见她那变来变去的面色,长指轻叩两下桌面:“在想什么,怎的这副表情?”
云绾回过神,纤长眼睫轻颤,轻声道:“没什么。”
稍顿,脑中忽的闪过一个念头,她掀眸看向对座之人:“我有个疑问,你既这般恨我们云家人,那年上元灯节,你为何要救我?”
就算是晋宣帝交代他要保护她的安危,但他这般心狠手辣,完全可以直接把她推倒在地,而不是以身护她——
除非他要以伤势在先帝面前卖惨讨功。
可据她所知,先帝压根不知这回事。
他完全不必被灯笼燎背的。
司马濯不防她有此一问,淡漠眉宇有一瞬僵凝。
云绾捕捉到他这神色,也不知是哪来的胆子,抿了下唇,她迟疑看他:“司马濯,你莫不是真对我动心了?”
搭在桌上的手指陡然收紧,司马濯凝眸望向她那双清凌凌的眼眸。
那乌黑的眼瞳里无比清晰地倒映出他的脸,可那脸上的神情却格外陌生。
“太后未免高看自己。”
狭眸眯了眯,司马濯偏过脸,冷嗤:“朕会对你动心?笑话。”
闻言,云绾一颗揪紧的心蓦得放松下来。
还好还好。
方才见他有所迟疑,她真是吓了一跳。
她就说嘛,司马濯就算疯,也不会疯到对她动心。
司马濯面无表情地将她这副如释重负的模样收入眼底,那种多日未曾有过的烦躁感卷土重来,在胸口火烧火燎地生疼。
“过来。”
他将杯盏撂至一侧,敲了敲桌案。
云绾微怔,对上男人阴恻恻的目光,心底咯噔一下,以为是自己方才那个毫无自知之明的问题激怒了他,忙不迭致歉:“对不住,我刚才就随口问问,没想冒犯你……你年轻有为,天下至尊,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怎会对我个寡妇动心……日后我一定再不问这般愚蠢的问题……”
“住嘴!”
男人的脸色更黑了,耐心所剩无几:“过来。”
浑厚的上位者气息勃然爆发,强大的气场铺天盖地朝云绾袭来,叫她再坐不住,咽了下口水,单手撑着桌边,艰难挪步朝他走去。
才将走近,纤细手腕被粗鲁拽住,不等她反应是怎么回事,双手已被反剪着,她整个人被压在栏杆上。
若不是男人坚实的身躯从后覆压而来,她都怀疑他是不是要将她从楼上丢下来。
这可是四楼,下面又有那么多的灯盏摊铺。
她掉下去就算摔不死,胳膊腿总得断一条。
“司马濯,我错了。”云绾恐高,细软嗓音里透着颤:“我再不问了,是我没有自知之明,是我愚不可及。你放心,我对你从未半分非分之想,待你选秀之后,我保管离你远远的,绝对不会用这半年的关系去纠缠你……真的……啊!”
脸颊猛地被掐住,她被迫扭过头,便见男人手握酒壶,仰脖灌了两口,而后俯身,缠吻哺喂给她。
这扭转的姿势叫云绾很是不适,喉中那一口接着一口灌来的热辣烈酒,更呛得她眉头紧皱。
也不知喂了多少口,她的脸泛起绯红,微肿的唇瓣还沾着晶莹酒液,如露滴樱桃,娇艳诱人。
“你…你冷静些。”
云绾轻喘着,脑袋也不知是被亲得缺氧,还是酒水起了作用,晕晕乎乎的,残余的清醒叫她试图唤回司马濯的理智:“我真的知错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饶我这一回罢……”
身后男人置若罔闻,长指撩向她的裙衫。
感受到凉意,云绾霎时大惊失色,挣扎也愈发剧烈:“司马濯,你疯了吗?这是坊市里!”
虽然他们在高处,可是她身下就是热闹繁华的街市,若是有人抬头朝上看,或许就能看到他们此等荒唐行径。
“别乱动。”
男人从后咬住她的耳垂,一条有力的臂弯横在她身前,哑声提醒:“太后当心掉下去。”
“疯子,你这个疯子,你放开我!”
见他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甚至靠得更紧,云绾惊怒交加,强烈的羞耻感从头到脚涌遍全身,他把她当成什么了?竟这般折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