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小太后(165)
道贺声不绝于耳,云靖安却看着门口面色惨白的妹妹:“绾绾,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了?”
云绾怔怔回过神,看着哥哥满是担忧的面孔,摇了下头:“我没事……”
稍顿,她勉强笑道:“我有点累了,想回房休息。”
“好,那你快去歇吧。”云靖安道:“待晚饭做好,我再喊你。”
云绾淡淡应了声,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去。
她不知前面等待她的会是什么,但她很清楚,她的命运仍旧握在皇宫里那个阴晴不定的疯子手上。
无法逃脱。
作者有话说:
二更尽量在12点前哈,感谢灌溉的宝子们,啾咪。
58、【58】
【58】/首发
杏雨朦胧, 高高朱墙之后一片缟素,临华宫内白幡飘扬,哀声不断。
孙太嫔第三次于太后灵前哭晕后, 二公主揉了揉发胀的额心, 神情严肃地交代孙太嫔宫里的嬷嬷:“我知晓孙太嫔待太后情深义重, 不过接下来的举哀,她还是别过来了。这儿本就忙得不可开交,孙太嫔身子骨又不好, 若是在太后灵前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哪照应得过来。”
太后薨逝, 偌大一个后宫没一个能管事的人, 最后协办丧仪的事落在她这么个已出嫁的公主头上。
才将新婚与夫君浓情蜜意的二公主有苦难言, 同时又为这突如其来的噩耗而伤怀不已——
好好一个春祭,怎就出了这样的事!
云娘娘良善纯厚,还那样的年轻,去年父皇驾崩、云家获罪,她都坚强挺过来了, 谁能想到一场刺杀却要了她的性命。
二公主心头烦闷难当, 指使着宫人将孙太嫔抬走,再次回到灵堂, 便见三公主抱着四公主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小知夏,云娘娘走了,以后再没有云娘娘了。”三公主泪流满面。
四公主前两日学会了走路,也会完整喊出“云娘娘”三个字,她不知大人在哭什么, 但见大人们哭, 她也撇着嘴哇哇哭起来:“云娘娘……云娘娘抱抱……”
两位公主一个赛一个哭得凶, 二公主脑仁突突得疼,连忙叫乳母将四公主抱走,省得把小家伙的嗓子给哭坏,又递了帕子给三公主:“悠着点,之后还要哭上十几日呢。”
二公主接过帕子,抽抽搭搭:“二姐姐,皇兄为何这么早就把棺材封了,叫我们连云娘娘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皇兄说,太后被刺客刺中多处,遗容可怖,为表敬意,不对外示。”
二公主神情悲怆地看了眼那口已以金钉钉死的楠木棺椁,嗓音发闷:“云娘娘生前那般娇丽,怕是也不愿叫后人瞧见她形容不堪的模样吧。”
三公主听到这话,更是难受,擦着眼泪哽噎道:“二皇兄……哦不,司马沧那个混账东西!他多行不义,害人无数,竟然还贼心不死,再行刺杀……可怜云娘娘,她何其无辜,却遭此横祸,老天不公!”
二公主何尝不是这般想的,可她心底又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
譬如,司马沧早已被贬为庶人,流放到岭南,一朝天子一朝臣,朝中官员更新迭代,哪里还有人愿意为个毫无起势的废皇子而冒死弑君?
又譬如,太后虽心底良善,到底是个弱女子,哪来的勇气与胆气,或者说,哪来的决心,愿意为个并无血缘关系的“儿子”挡刀?
除非,太后决意用她的性命换取功劳,换取云家满门的释放以及她亲生父亲的官复原职。
可这牺牲未免也太大了!
二公主摇了摇头,换做是她,她肯定豁不出去。
太后丧仪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临华宫后殿的宫女住所内,玉竹拉住哭红眼睛的玉簪,悄悄说道:“棺椁里躺着的不是主子。”
玉簪惊愕看向她:“你这话什么意思?那不是主子,还能是谁?”
玉竹低声道:“封棺前,我趁人不注意,偷偷去看了,里面是空的!”
玉簪更是惊诧,睁大眼睛看向玉竹。
“旁人不知主子与陛下的关系,难道你我还不清楚么?主子对陛下恨之入骨,怎会舍命去救他?且那伙刺客来的实在蹊跷。”那日春祭,是玉竹陪着云绾出宫的,她回忆起那日种种,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玉簪知道玉竹做事一向稳重缜密,若非确定,必然不会与她说这些话,只是:“棺椁里不是主子,那主子去了哪儿?”
说罢,她忽的想起什么,惊恐地捂住了嘴:“难道陛下他……杀人灭口……”
“瞎说什么。”玉竹抬手敲了下玉簪的脑袋:“若真是杀人灭口,主子就该在棺椁里躺着了!”
玉簪眨眨眼:“那、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玉竹眼波轻转,凑到玉簪耳旁:“若我没猜错,主子现下一定还活着,至于去了哪,那就只有陛下…还有他身边亲近之人知道。你不是与李总管关系不错么,你去问问他。”
说到李宝德,玉簪面上划过一抹不自在,但见玉竹那一副严肃模样,再想到现下主子生死不明,捏了捏手指,玉簪颔首:“好,我去找他问问。不过,他若是不告诉我……那我可没辙了。”
“反正你去问,先问主子在哪。若是他不说,你就问他主子是否还活着。”玉竹笃定道:“这个底,他还是能给你透一些的。”
话说到这份上,玉簪也不再耽搁,忙对镜收拾一番,便去找李宝德。
*
绵绵春雨从清晨下到了傍晚依旧未停,天色昏暗,紫宸宫灯光依次点亮。
李宝德听得皇帝召见,脚步匆匆赶来。
金碧辉煌的大殿之内空空荡荡,倒是栽种着紫薇花树的西边窗户旁,一袭苍青色长袍的帝王负手而立,晦暗光线打在他线条分明的侧颜,高鼻薄唇,尽显凉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