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小太后(192)
眼珠轻转了转,她又想起那日夜里,司马濯在她耳畔咬牙切齿说得那些话。
她可能低估了这个疯子对她的偏执……
可笑的是,在先前相处的某些时刻,她恍惚觉得这般糊涂地过下去,也不是不行。
怎么行呢?除非她把自己也变成个疯子。
可她为何要那样?她想当个堂堂正正的人,光明正大的活在这世间,她凭什么要容忍这一切?
凭什么,凭什么呢……
这个念头一遍又一遍在脑中反复,她的眼神都有些发怔。
这时,静谧的殿内传来了脚步声。
沉重又平稳,是男人的步子。
天都没黑,他就来了,想来是有人给他报信,知晓她醒了。
云绾拢紧被子,背过身,又闭上眼睛。
床帘被掀开,而后床榻边陷进去一块儿,那熟悉的灼热目光盯着她的脑后勺看了半晌才挪开,随之是一阵窸窸窣窣声响。
云绾眼皮一动,在听到腰带叩搭的声响,到底没忍住,偏头看了眼。
床边的男人已脱了外袍,见她回头那一眼,解带的动作停下,黑涔涔的眼眸沉静盯着她。
四目相对,谁都没开口,仿佛在对峙,都在等着对方先出招。
最后,还是司马濯先出声:“今日可有好些?”
云绾一双眼睛死水般无波无澜,并没接话。
司马濯似乎早有预料,并不诧异或是恼怒,继续解着白玉革带。
云绾看他宽衣解带,本想问一句,话到嘴边,忽然觉得问不问,也无甚区别,终归他要做什么,她也拦不住。
想到这里,她翻身朝里,保持最开始背对的姿势。
当他是空气好了。她这样想。
可身后那团空气并不如她所愿。
他掀了被子躺进来,又从后拥住她,宽大的身躯如同冬日里大氅,将她搂得很紧。这五月的天气里,她不一会儿就被他抱得发了薄汗。
肩头不禁动了下,她无声抗议,想叫他别抱得这么紧。
可她这轻微的动作宛若给司马濯某种回应般,他反倒抱得更紧,甚至还将脸深深埋在她的脖颈里,那灼热的鼻息洒在肌肤之上,云绾更是觉得热了。
这人怎么回事?他真不觉得热么。
她唇瓣动了又动,几番想开口,又几番咽下,就在她觉着热得有些喘不上气了,身后的男人开了口:“那日夜里是朕不对。”
云绾肩背一顿。
有那么一瞬间,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热出幻觉了,不然矜傲狂悖如他,怎会与人认错?
“朕听到你唤他,就失了理智。”
他低头,鼻梁蹭了蹭她的后颈,又像在吻她,嗓音低沉:“你是朕的女人,以后要与朕过一辈子,怎的还能惦记旁的男人?”
司马濯并不觉得他的愤怒有何过错,只是惩罚她的手段失了控,叫她遭了罪:“答应朕,把他从你心里忘掉,朕便既往不咎。”
云绾那颗因他主动认错而震惊不已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
果然,这男人连认错,都是有条件的。
她忽然觉得疲惫,又有些好笑:“你占了我的身,如今还要管我的心?司马濯,你想要的未免太多。”
身后的男人不语,那揽在腰间的手却渐渐紧了。
身上的淤青还未痊愈,尤其腰上至今碰一下还疼,怎堪他这般用力去握。
云绾眉头轻皱,忽然闭上眼道:“你不如杀了我吧。”
扣在腰间的手陡然松开,而后男人将她抱得更紧,语气里透着某种强烈压抑的情绪:“别说傻话,朕不爱听。”
云绾再次沉默了。
“朕安排了两个禁军守在关雎宫门前,以后没朕同意,谁都不能打搅你。”他亲了亲她的耳背:“安乐对你出言不逊,朕已命人教训她……”
提到二公主,云绾出声:“她毕竟是你皇妹,又有了身孕……”
“是,所以朕没杀她。”
司马濯道:“朕寻思着得给我们的孩儿积些福,不杀幼儿孕妇。”
云绾:“……”
怎么听他的语气,似乎还有几分骄傲?
司马濯又道:“待过些时日,她胎像稳了,朕便安排霍羡去安西镇守,她也一同跟去,省得留在长安没事找事。”
安西乃边关苦寒之地,哪比得上长安繁华安稳。
“她那日并未对我不敬。”云绾试图劝说。
司马濯却止住她:“镇守安西的陈老将军已经年迈,是该回京颐养天年,霍羡身为武将,食朝廷俸禄,就该为国出力。至于安乐,朕也不强求她跟去。她想留在长安独自产子养儿也行,届时霍羡离开长安,朕赏赐两个宫女伺候他日常起居也是一样。”
云绾额心跳了跳,这个男人也忒狭促。
“朕这样安排,可有不妥?”
“你是皇帝,怎会有不妥。”云绾懒得再说。
二公主若是真随驸马离了长安也好,像五皇子一样躲得远远的,在封地过得不也挺自在。
若是有的选,她宁愿去那遥远偏僻的安西自由自在,也好过在金碧辉煌的皇宫里当个活死人。
似是对她这敷衍的回应有所不满,身后之人还想再说,云绾阖眸道:“我累了。”
司马濯:“……行,那你睡。”
云绾道:“你抱得太紧,我热。”
司马濯:“朕叫人开冰库,取冰来。”
云绾眉心蹙了蹙,语气清冷:“你松开我就成。”
“不成。”
他说着,直接将身上的被子掀了,丢在一旁,再次拥住她:“这样可好些?”
云绾简直不知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