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小太后(198)
御驾于卯初从皇宫出发,一路上,云绾都在司马濯宽大豪华的马车里, 或是睡觉,或是趴在窗户发呆。
司马濯坐在车内处理政务, 累了就将她揽怀中抱一抱, 逗她两句, 便是她懒恹恹的不怎么搭理他,他也不恼,只要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待着,心下便觉愉悦。
大队人马走走停停,直至傍晚时分才到达。
在避暑山庄, 司马濯压根没给云绾安排别的住所, 直接命人将她的箱笼都抬进他住的承明堂。看这架势,接下来吃住都要与她一起。
云绾看得眼皮直跳, 直勾勾盯着宫人们抬箱笼的动作,此番出来,她将那个锦囊也带了出来——
虽然她现下还迷茫着,不知该不该逃,也不知该如何逃, 但收拾行囊时, 犹豫再三, 还是秉着“有备无患”的心态带上了。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司马濯竟然要与她同住在一起。
这般一来,逃不逃的暂且不谈,把东西藏好不要叫他发现才是重中之重。
“在看什么?”
低沉的嗓音从身侧传来,云绾晃过神,对上一双探究的黑眸,一颗心砰砰直跳:“没,没什么……”
缓了缓心神,她轻声道:“你还是给我安排一处单独的院落吧,我的箱笼多,东西杂乱,你日常处理政务,商谈国事,我与你同住,反倒多添不便。”
自古哪有妃嫔与皇帝同吃同住的,便是再恩爱的帝后,也各有居所。
司马濯却满不在乎,揽着她的肩道:“承明堂够大,你便是再添百个箱笼,照样放得下,何须为这操心。”
“可是……”
“没什么可是。”司马濯截断她的话,垂眸看她:“除非你不愿与朕同住?”
云绾心说,的确不愿。
可男人那眯起狭眸流露出的危险气息,分明在说“你要敢说是,你就等着死吧”。
今天是来避暑山庄的第一天,云绾可不想激怒这个疯子,自讨苦吃。于是抿了抿唇,偏过脸道:“你既安排了,便这样罢。”
见她虽未直接说是,而是选择回避,司马濯心头仍是不虞,沉脸冷哼一声,拽着她的手就往里走去:“朕饿了,陪朕用膳。”
云绾被他猛地一拽,脚步踉跄,险些没摔跤。
跌跌撞撞跟着那大步流星般的步伐,她望着那道宽阔高大的背影,柳眉轻蹙,这人怎的又不高兴了?莫名其妙。
***
趁着司马濯不注意,云绾将那个带锁的匣子藏在梳妆台最里一层,还特地交代宫人,除却玉簪、玉竹,其余任何宫人不许动她的妆台。
宫人们知晓妆台放着贵重首饰,自不敢贸然靠近。
在承明堂住上几天,除却每日三餐与司马濯同吃,夜里同榻而眠,其余于云绾而言,并没多少影响。
每日天不亮,司马濯便起床洗漱,练上半个小时武,再回来与云绾一起用早膳。用过早膳,他便去书房处理政务、接见大臣,忙完之后再与云绾一同用午膳。午后若是不忙,他便拉着云绾去山庄各处逛,钓鱼、划船、骑马、看荷花,总之不让她在屋子里闷着。
云绾知道他这是遵循孟太医的医嘱,带她多多散心,可夜里被他折腾得腰酸背痛,第二日还得骑马、划船、四处走动,连着几日下来,她觉着自己骨头都要散架。
某日早上玉簪给她梳妆时,还与玉竹小声嘀咕:“主子好似晒黑了些?”
玉竹看着自家主子那副困得睁不开眼睛的模样,不由叹气:“天天被陛下往外拖,一拖就是一下午,能不晒黑么。”
玉簪想想也是:“那我去给娘娘寻些美白方子用用。”
这般“充实”的日子过了一阵,这日午后,司马濯还想带云绾出去,云绾直接赖在床上不肯起了:“要我出去也行,你夜里别碰我了。”
司马濯坐在床边蹙眉,不知这两者有何必然联系。
云绾撑起身子坐起,忽的将脸凑到他身前:“你看看我的脸,与之前有何不同?”
她这般主动靠近,轻柔的吐息带着淡淡清甜香气如清风拂面,司马濯一怔。
不自在咳了一声,他抬手按着她的肩膀,往后稍仰,目光在她精致漂亮的脸蛋逡巡一番,沉吟片刻,出声道:“并无不同。”
见她皱眉,司马濯想起先前李宝德说过,小娘子都爱美,且爱听人夸赞,便认真补了一句:“气色瞧着比先前好了些,可见多出门走动,于身体有益。”
云绾:“……”
他是不是瞎,她晒黑了一圈,眼下还泛着乌青,他还说她气色好?
“司马濯,你累死我好了。”
云绾闭了闭眼,重新躺回床上,薄被一扯,翻身背对着他,语气不自觉透着几分任性娇气:“今天我不要出门了,便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要歇息!”
看着那裹着薄被的曼妙身躯,司马濯眉心缓缓舒展,抬手搭上她的肩:“你若累了,不出门就不出,朕也不是那般不讲理之人。”
云绾:“……”
她动了下肩膀,试图将他的手甩开。
搭在肩上的手虽是挪走了,不过很快,男人脱了靴,整个人从后拥了上来。
云绾身子微僵,蹙眉道:“你做什么?”
“自是陪你歇息。”
司马濯拥着她,语气透着几分慵懒:“你就是常常在闷在屋里,将身体闷坏了,出去玩都觉得累,哪就生得这般娇弱?”
凉风吹过碧纱橱,蝉鸣阵阵,在这悠闲午后,人也变得懒怠,云绾听得他这样说,忍不住回嘴:“是,圣上乃真龙天子,岂是人人都如你这般精力旺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