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小太后(202)
她守不住身体的清白,怎的连心都守不住?
或许司马濯说得对,她真是个废物。
见她弓着背脊,身体在发颤,司马濯也意识到不对,掌下加重力气,不由分说地将人掰了过来。
凌乱乌发下掩映的那张漂亮小脸,此刻眼尾泛红,布满泪水。
司马濯一怔,大掌擦去她颊边晶莹的泪,嗓音沉下:“怎哭成这样,做噩梦了?”
云绾泪眼朦胧,望着男人清俊的面容,他浓眉蹙起,眼底露出的担忧不似作伪。
这样一来,云绾心里更难受了。
但凡他对她一直凶恶,她也许不会落到如此纠结羞耻的窘境。
司马濯见她一言不发,泪水反倒涌得愈发汹涌,心尖愈软,抬手将人揽入怀中,哄孩子般轻拍着她纤薄的背:“别哭了,噩梦而已,朕在这,任它魑魅魍魉,皆不必惧怕。”
云绾的脸埋在他胸膛,任由泪水洇湿他的衣襟。
他抱着她哄了好一阵,她才渐渐止住啜泣,从他怀里离开。
司马濯捧着她的脸静静瞧了一阵,长指抚过她的眼角:“哭成这样,不知情的还当朕如何欺负你了。”
云绾嗓子堵得难受,不想说话,偏过脸去。
“还哭吗。”司马濯问她:“若是还哭,继续在朕怀里哭,左右这件衣袍也没法穿了,换下之前先叫你哭够了再说。”
云绾听他这狭促的话,有为难为情地抿了下唇,摇摇头:“不…不哭了。”
娇糯的嗓子还透着些沙哑,听起来可怜极了。
司马濯看她这般,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换做别的女人在他面前这样哭,早被他割了舌头丢出去,偏偏就她,一哭起来,他心口就堵得发闷,又心疼得发慌,只差当祖宗一样供着——他对他亲祖宗都不一定有这份耐心。
“不哭的话,朕叫人打水来,伺候你洗漱。”
“嗯。”云绾点了下头,避开与他目光对视。
见她这般乖顺,司马濯揉了揉她的发,余光扫过她精致锁骨,那娇嫩雪肌上错落的暧昧红痕,眸色微暗,长指扯了扯她的衣领,替她掩上:“穿衣吧。”
说罢,他起身往外,吩咐宫人端水进来。
云绾披了件月白色外衫从榻间起身,玉簪玉竹也端上温水巾帕那些,正准备上前伺候,司马濯却接过绞好的温帕子,代替玉竹的位置,一点点替云绾擦起脸。
云绾傻了眼,玉簪玉竹也都看呆了,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待漱过口,洗罢脸,若不是云绾极力反对,司马濯或许还要亲自替她换衣裳。
被云绾面红耳赤地推出去里间后,他也不恼,带着李宝德去饭厅坐着,等她梳妆出来一道用膳。
寝屋的红木山水屏风后,玉簪和玉竹一人端着衣裙,一人替云绾穿衣,俩婢憋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玉簪按捺不住,好奇地问了出来:“主子,昨夜你与陛下……发生什么事了么?”
云绾低头扫过自己身上的红痕,而后淡淡乜了玉簪一眼,似乎无声答道:这么明显,还用问么。
玉簪读懂她的眼神,面颊一红,忙不迭道:“奴婢指的不是这个了,奴婢是说,昨夜七夕你与陛下过得如何?唔,奴婢看出陛下今日的心情格外好,待您也是格外的温柔细致,他方才竟还替你净面!他可是皇帝啊,天底下只有旁人伺候他的份,哪有他伺候人的道理?”
一旁的玉竹也咂舌:“玉簪说的是,方才陛下那举动,真是把奴婢们都吓坏了。”
云绾垂了垂眼睫,静默半晌,才道:“你们也觉出他待我不一样了?”
玉簪和玉竹连连点头:“不一样了!”
云绾眉心轻动,思忖半晌,她觉得或许是昨夜那个吻所致。
那个她主动迎合、不带抗拒的吻。
司马濯是何等聪明敏锐之人,应当也感受到她昨夜不同的态度......
他会不会将那微妙的转变,当作是他们关系的一个转变,觉得她已敞开心扉接受他,所以他今日变了个人似的待她和颜悦色、温声细语?
若真是这般……
云绾按了按发涨的额心,一颗心像是被丝线高高吊起,忐忑又惶恐。
她很清楚,她的心已经在动摇。
若是再与司马濯这般相处下去,她实在害怕有一天,她会控制不住自己的理智,而后彻底抛弃道德底线,背弃先帝、背弃礼教规矩、背弃曾经的自己,沉沦于司马濯带来的荒唐爱意,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荡.妇。
往前十八年接受的观念与教育,无比确切地告诉她,这不对,她不能再继续错下去。
所幸,现在只是心动,可以克制,也还来得及逃离这场荒唐的感情旋涡。
“昨夜并没什么新鲜事。”
云绾敛眸,低头理了理衣袖,语气冷淡:“你们知道的,我从前就不怎么热衷过七夕,对那牛郎织女的七夕佳话更是毫无兴趣,七夕于我,不过如此……”
玉簪玉竹觑见她那不愿多谈的神情,也都识趣不再多问,麻利忙着手上的活。
***
司马濯发现近日云绾好似又变了。
变得懒了,他午后叫她出门钓鱼骑马,她皆不愿。
也变得更爱发呆了,每日盯着窗外、或是看着虚空,拧着眉头,魂游九天。
最重要的一点,她待他又变得冷淡疏离。
犹如七夕那一夜的极乐缠绵,只是镜花水月,一觉醒来成了空。
这份又回到从前的感觉,叫他格外不痛快。
他不痛快,心底那份暴戾残忍便不可抑止地滋生,除却身边的宫人、大臣们遭殃,掉脑袋的掉脑袋,掉官帽的掉官帽,连带着床帷间也变得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