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小太后(246)
云绾懒得与他玩这调情的文字游戏,单手撑着他的腿,想借着力气起身,然而才起了半身,又被他按了回去,这叫她有些恼了,抬头瞪他:“你有完没完!”
“你说呢。”他垂眸看她,幽深的眸里是全然不知餍足的贪婪,直白而炽热,看得云绾头皮都发麻。
“你冷静些……”生怕他失去理智愈发荒唐,她双手抵着他的胸膛,尽量叫自己意识清明,说回正事:“这个凤印……你让我坐起来,我与你好好说,行么。”
“靠着一样说。”
他小指勾着她一缕发,神态散漫:“朕叫你想好了再答,你确定想好了?”
云绾仰脸看他,恍惚间想起伽罗与她说过的那只狼,那只伽罗在幼时无意撞见,带血利爪紧紧扼住野鹿脖子的狼。
他闲适又从容地窥视着掌下的猎物,欣赏着她无谓的挣扎。
一阵静默对视之后,云绾收回抵在他胸口的手,也不再试图起身,乌眸定定望着他:“只要我随你回去,你真的能既往不咎,不迁怒于其他人?”
司马濯道:“君无戏言。”
云绾红唇轻抿,静了几息,闭眼认命:“那好,我随你回去。”
“想好了?”
“不然呢。”她眸底流出一丝讥诮:“难道我还有其他选择?”
司马濯权当没看到她的嘲意,幽深视线在她莹白脸颊逡巡一番,确定她并无糊弄之色,眉梢挑了挑。少倾,他又俯身亲亲她的脸:“三年过去,朕的皇后懂事不少。”
懂事?云绾心头冷笑。
恍惚间,感受到他的吻又变得细密痴缠,她偏过脸:“别这样。”
“为何?”他轻啄着她的唇角,呼吸粗重:“绾绾,你可知朕有多想你。你呢,可曾想过朕?”
想他么。云绾眼神轻晃,没有出声。
直到唇角被轻咬一下,她愣怔回神,对上他热意逼人的黑瞳。
“绾绾,你可想过朕,哪怕……哪怕只有一瞬。”
云绾觉得她大概是累出幻觉,才从他最后这一句里听出些许卑微祈求。
“想过。”她垂下眼,轻轻道:“阿隼与你那样相像,成日看着那样一张脸,想要忘记也难吧。”
她这话很好取悦到司马濯。
他又重重在她脸上亲了两下,高挺的鼻梁蹭了蹭她的脸:“绾绾,辛苦你了。”
云绾恍神:“嗯?”
“生阿隼的时候,是不是很痛?”他拥进了她,语气透着几分悔恨痛意:“你便是再恼恨朕,也不该拿自己的身子胡闹,既怀了他,就该回到朕的身边,在宫里生产,朕也能照顾你。”
云绾语塞,心说她哪知那么巧,偏偏那时就怀上了。
又在他怀里靠了一会儿,云绾有些犯困,本来白日就为满月宴的时帮忙操劳,夜里又这么一通闹腾,真是身心俱疲。
“我要回房歇息了。”云绾坐起身。
司马濯立即黏上来,那意思十分明显,叫云绾不得不把话说开:“你今夜就在这睡,我待会儿给你寻一套被褥。”
男人的脸色唰地沉下来:“你让朕睡在库房?”
云绾怕他发疯,赶紧拉了儿子当挡箭牌,好声解释:“阿隼还没接受你,若是叫你住了毡房,他会哭闹……他与你一样,脾气不好,难哄得很。”
“朕脾气不好?”司马濯眯起黑眸。
云绾在这点上毫不妥协,反问:“你脾气好?”
两厢对峙,司马濯似是想到什么,薄唇轻抿,揽着她道:“从前朕是对你凶了些,但以后朕会收敛些脾气,如何?”
他能说出这种话,倒叫云绾有些诧异。
但她也知道男人说的话,十句话里九句假,随便听听就好,当不得真。
“你若真知收敛,那是好事。”她淡淡说了声,接着开始的话:“我去给你拿被褥。”
司马濯将那凤印装进荷包,牢牢塞回她的手中:“收好。”
又揽着她的肩道:“朕与你一起拿被褥。”
云绾看了他一眼,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待回了毡房后,这男人忽的厚颜无耻起来,坚决不肯带着被褥回木屋。
云绾气他无赖,又担心与他争执会把阿隼闹醒,最后只能各退一步,允他睡在毡房里那张待客的榻上。
等房内烛光熄灭,一切都归于静谧。
云绾实在累极,脑袋一沾上枕头,就搂着阿隼温暖的小身子睡去。
而一扇屏风外,司马濯侧卧于那张简易铺起来的床榻,哪怕这榻狭小,以至于他得蜷着手脚,但伴随簌簌风雪声,他拥紧怀中带着那馨香气息的衾被,头一次在无须服用安神药,沉静睡去。
***
翌日清晨,风雪稍歇,天色还未大明,毡房里光线昏蒙蒙的,残留着些许炉火残暖。
云绾是被怀里蹭来蹭去的小家伙闹醒的,她睡眼惺忪地想,倒是少见他醒的这样早。
“天还早呢。”她半阖着眼,侧身拍了拍他的背:“不再睡一会儿?”
“阿娘。”阿隼将脸凑到她耳边,声音很轻很轻:“我昨晚好像做了个梦。”
云绾还有些睡意迷糊,懒洋洋嗯了声:“什么梦?”
“我梦到家里来了个大坏蛋,他欺负你,还说他是我爹。”阿隼小声嘀咕:“这个梦好真实呀,要不是我下床溜达了一圈,没有看到那个大坏蛋,我都以为这是真的了。”
没有看到那个大坏蛋?云绾那点残留的困意因着阿隼这话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抬手揉了揉眼,看向阿隼那张精神满满的可爱小脸:“你刚才下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