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娇宠小太后(63)

作者: 小舟遥遥 阅读记录

司马濯低头看向水面,眼眸微暗。

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并非没有那方面的需求,只是一想到其他女人的模样,只觉反感不适。

半晌,他伸手拿过那块整齐迭放在一侧的巾帕。

那是块再寻常不过的素白绢帕,已然有些旧了,帕子一角绣着小小淡蓝云纹,绣线有些褪色。

骨节分明的手掌握着帕子送到鼻尖,他深深嗅着,眼前不禁浮起去年上元灯节,小皇后端着矜持将帕子递给他的场景。

那大概是她,唯一一次真正关心他。

这块帕子陪着他在安西征战,已经洗过数次,可他依旧记得这帕子上馨香清甜的气息,那是她的味道,还沾染着她的体温。

烛光摇晃,浴桶水面泛起涟漪,那些绮艳梦境里的画面又一次浮现在眼前,水面的起伏也越来越剧烈。

不知过了多久,烛泪积了厚厚几层。

伴着一声粗重的喘,那块湿漉漉的绣云纹帕子被丢到桌案之上。

皱巴巴一团,黏糊腻白,淡淡的麝香气息在屋内弥漫,又很快被风吹散,了无痕迹。

“来人。”

屏风后,男人嗓音喑哑:“再送一桶水进来。”

门外侍从应喏,下去忙活。

夜更深了,换上洁净衣袍的司马濯斜坐在榻边,手边是一本小册子。

是李宝德抄录的后宫彤史。

自开春他随大军离去后,晋宣帝进后宫留宿的情况,记录得一清二楚。

凤仪宫,凤仪宫,凤仪宫……

二月初三幸一次,二月初六夜幸两次……

密密麻麻的记载,足见凤仪宫的盛宠。

昏暗烛光笼着男人逐渐沉冷的眉眼,良久,他将册子合上,长指摁着眉心,胸腔的燥郁却如熊熊烈火,无休无止。

呵,父皇待她,可当真宠爱。

忽然间,他想起陈谦从前说过的:“陛下是个多情的男人。”

此言倒是不虚。

老头子的确是个风流多情种,当年能不顾规矩,将他的生母从一个卑微舞姬宠为高高在上的宸妃,现下自然也能毫无顾忌,对这可以当他女儿的小皇后下手,极尽宠爱。

只是想到小皇后每每提及父皇的崇拜眼神,司马濯不禁发出冷嗤:“蠢货。”

她可知帝王的宠爱,苍白脆弱,不堪一击。

他的生母宸妃,便是活生生的例子。

当年那杯断了宸妃性命的毒酒,虽是云氏老毒妇命人送去,可将她囚于冷宫的,正是她所深爱崇敬的晋宣帝。

母亲之死,真论起来,何尝与父皇无关?

于她而言,所爱之人的怀疑,远比穿肠鸩酒,更为阴毒残酷。

窗棂半敞,那迭薄薄的册子被火舌一点点吞噬,燃烧出的火光投在男人面无表情地脸上,那双墨色浓郁的眼底,倒出明明灭灭的影。

父皇在这个位置上已经坐的够久了——

他不想再等了。

作者有话说:

他急了急了。

明天下午会多更些,月底了求一波灌溉QAQ

26、【26】

【26】/首发

大军归朝后不久, 晋宣帝敕封司马濯为亲王,赐号景王。

此等封赏一出,朝野上下哗然, 尤其不知是从何流传出一则秘闻, 说是陛下原本是想以“宸”为封号, 却被丞相以“恩宠太盛,反招是非”为由劝阻,这才从“宸”改为“景”。

封王旨意一出, 朝堂内外的风向也有所变化,众臣心明眼亮, 皆知经此一回, 这位被放逐边关多年的三皇子, 算是正式成为夺嫡之争一员。

大兴二十年十一月初,晋宣帝照例携后宫妃嫔、皇子公主、王公贵族及文武重臣前往骊山行宫休养。

这一年冬天格外的冷,雪也来的格外早,骊山行宫皑皑白雪,银装素裹。

外头冰天雪地, 云绾畏寒, 白日里窝在宜春殿内烤火,傍晚时分去泡温泉, 手脚泡得暖烘烘的再回屋歇息,一觉能安稳睡到大天亮。

晋宣帝见她不爱出门,怕她无趣,还命人揣了一窝小兔子给她养着玩。

这日午后,云绾懒洋洋躺坐在长榻边, 二公主和三公主坐在对侧, 尝着小厨房新做的白玉糕。

“自从有了四妹妹, 娘娘就冷落我和二姐姐了。”三公主噘嘴撒着娇,一年辰光过去,她肉嘟嘟的圆脸也露出少女细致的下颌线条,但说话还是有些孩子气:“若不是四妹妹年纪小,不好跋涉辛苦来骊山,云娘娘估计也没空和我们坐着闲聊了。”

“你这话说的,我在宫里,不也常留你们在凤仪宫说话?”云绾轻笑,又指着另一样糕点:“这核桃酥也不错,灵寿多吃些吧。”

二公主捂嘴笑:“云娘娘可别叫她吃了,前阵子好不容易纤瘦一些,一个冬日又要养回来了。”

“算了算了,先吃再说,等开了春再节食吧!”说着,三公主又拿起一块核桃酥大快朵颐:“反正冬日棉衣厚,也瞧不出身段。”

云绾弯起眸笑:“灵寿说得对,人生得意须尽欢,今晨陛下还命人送来些鹿肉,晚些你们就留在我这儿,一起吃暖锅。”

二公主和三公主对视一眼,都笑着答应下来:“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几人有说有笑,这时,玉竹忽的急忙忙走进来,屈膝禀报:“娘娘,不好了,出大事了!”

见玉竹面色格外凝重,云绾敛笑蹙眉:“出何事了?”

玉竹抬头看了眼云绾身侧的两位公主,想到这事闹出如此大的动静,想来瞒也瞒不住的,于是开口道:“方才长生殿传来消息,四皇子惹得陛下大怒,陛下命人将他拖出大殿,现下已押上折返长安的马车……奴婢听说,陛下好似下令将四皇子圈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