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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休妻记(10)

作者:垂拱元年 阅读记录

他要说什么来着?

宗越一面拼装孔明锁,一面努力回想忘掉的话。

“越郎,早些睡吧,明日再拼可好?”罗婉低身蹲在男人身旁,柔声商量道。

她身上的女儿香越发近了,偏偏宗越的鼻子很灵敏,没法子忽视这味道。

罗婉太困了,必须要睡觉。

“越郎,早些歇息对伤口好,明日再拼,好不好?”

虽是商量的语气,女郎已经上手收拾散落的木条,连宗越手中的也面带笑容却坚持着夺了过来。

她的力气当然不及宗越,但结果是,宗越没有抢过她。

“越郎,你睡外面还是里面?”罗婉把孔明锁收起放在桌案上,又过来相问。

她语气软的像三月的风,吹的男人耳朵尖又起了一层红雾。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往外侧挪了挪身子,本就濒临卧榻边沿的身子悬空了一小部分。

“那我睡里面,越郎,你稍稍往里挪一些,别掉下来了。”

她柔声嘱咐着,自榻尾上去,先给他拢了拢被子,盖住伤口以外的部分,才自己盖好被子,命丫鬟熄了火烛。

罗婉今日实在有些累了,不似之前认床,很快入睡。

她呼吸匀称平和,与她说话的语气一般柔软可亲,牵引着旁侧的男人不自觉往里挪了挪身子。

不小心触及她露在外面的手臂,清凉如水,宗越神智回笼。

又把身子挪了回来。

第006章 第 6 章

宗越受伤,走不了路,只能在昆玉院待着,罗婉自然要作陪。

两人几乎无话,各在各位,各做各事。宗越拼烦了孔明锁,差人拿来双陆棋,自己与自己对弈,玩了几局,便又无聊起来。

以前他挨打养伤,有一院子鸡犬相陪,还能斗鸡撸狗打发时光,自定下婚事,昆玉院辟作新房,安丰侯不准他再留鸡犬猞猁鹞鹰等等一应禽畜,总是威胁要打杀了食肉,他只好将它们移至宴春阁畜养。

“阿白,去宴春阁。”宗越实在无聊,多待一刻都不行了。

“世子,您好好养伤吧。”阿白为难地劝。

昨日才因宴春阁那位挨了打,今日就又去,岂不是挑衅侯爷?

“世子,快到荣国夫人生辰了,您再挨一回,万一不能去贺生辰,又要惹韩夫人担忧心疼。”

宗越皱眉,却是摆手挥退阿白,老老实实伏卧回榻上。

屋子里能玩的东西都被他玩遍了,孔明锁,九连环,双陆棋……

他环望房内,梭巡着有什么新奇玩意儿。

但是没有,房内整洁得不似他住了十数年的样子,他所有的东西,狩猎的长弓,训练鹰犬的项环,给他的常胜将军打制的颈牌,从前堆满屋子的东西,全都被驱逐流放了。

而今这房内,只有几个紫檀木衣箱,几张精巧好看的小香几,几上摆着花觚,内里插了数枝红艳艳的梅花,以及一张紫檀木妆台,台上放着些金玉簪饰。

全都是女郎用物。

明明是他的房子,却堆满了罗氏的东西。

宗越不满地朝女郎看去,见她依旧坐在桌案旁,全神贯注画着什么。

她坐在那里画了很久了,不管他这厢闹出多大动静,便是方才他唤阿白来说要去宴春阁,她也没瞧过来一眼。

“我渴了。”宗越故意对着罗婉说。

外厢有丫鬟侍立,闻言忙要进来伺候。

“站那儿!”宗越一道目光递过去,不准丫鬟近前。

为着养伤方便,他只穿了一条宽松的亵裤,不宜示人。

丫鬟忙垂首退了回去。

宗越复看向桌案旁坐着的女郎。

“越郎,且稍等片刻。”

她没有转目望过来,仍然执笔作画,只是软着声儿递来一句安抚,约莫一刻钟后,她才放下笔,倒了一盏茶递与他。

等他喝完茶,她拿了画稿给他看。

“越郎,这是我给姨母的生辰礼物,你看如何?”

是她自己编缀的一本画册,画的都是荣国夫人及其儿女,游春、宴饮、弱冠礼,各种各样的场合都有,每幅图景旁边还有年月题记,最早的可溯至六年前。

大多数图景宗越并不熟悉,只有一幅弱冠礼,他记得很清楚。

那是二表兄的弱冠礼,当时去了许多郎君,他也在。

不得不承认,罗氏画技可谓精湛,二表兄的气度神采都淋漓尽致地展现了出来。

罗婉见他盯着弱冠礼那幅图看了许久,伸手往后翻页,“还有三表弟、表姐表妹,你看看我画得可有走样?”

因为是给姨母的生辰礼物,宗越看的也很认真,拨开女郎手,自己拿过来翻看。

通观整个画册,二表兄无疑是画得最像的,遥遥领先、一骑绝尘的像,姨母其次,其他表兄表弟表姐表妹虽不至于走样,总归不是那么传神。

“你跟我二表兄很熟?”宗越随口问了句,不然怎会画得这般像?

“见过几次,不是很熟。”罗婉镇静地说,想了想,补充道:“这幅画是新作的,概是越郎你在我眼前,给了些参考,自然比我凭记忆画的要像。”

宗越母亲和韩夫人是双生姊妹,模样几乎有十分相像,宗越刚刚丧母时便总是将姨母认成母亲,概是这层缘故,宗越和二表兄生得也有八分相像,安丰侯便常常拿二表兄与他作比,骂他空长了一副好皮囊。

方才,只见女郎心无旁骛坐在那里,原来竟悄悄比着他的模样画画了?

第007章 第 7 章

宗越又看看画册,面色一如既往地冷淡无波,眉梢却微乎其微地挑了下,露出几分满意,“姨母应当会喜欢这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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