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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休妻记(119)

作者:垂拱元年 阅读记录

她下意识拉了拉单薄的被子,企图盖住早就被剥落的什么都不剩的自己。

白净细腻的脖颈、锁骨上还留着许多梅花瓣大小的痕迹, 肩上也能看见几处排列整齐、已经淡去许多的浅红印记, 瞧着像是牙齿咬出来的。

她面上的桃色亦未完全散去, 红扑扑的掩映在绸缎般乌黑柔软的头发间。

“越郎,别闹, 我想睡觉。”

她故意疲惫地抬了抬眼皮,又支撑不住地合上,主动去攀着他的脖颈,柔声央求。

宗越神色变了变,在她腰上重重掐了下,稳了稳心神,去拨她鼻尖不准她睡,一定要她回答他的问题。

“老实告诉我,有一句谎话,你知道什么后果。”

他若着力查问,没有问不出的事情,与其让他从旁人处打听,罗婉决定亲口告诉他。

“爹爹给我们定的是娃娃亲,我六岁时就定下了,不过那时他在上学,我们几乎不见面,而且我们年纪都小,什么都不知,我把他当阿兄,他把我当妹妹的。”

宗越又挑了她一缕头发把玩着,状似漫不经心,实则每一个字都听进了耳中,“长大之后呢?”

他似想起什么,细问:“你有没有给他编过玉佩?”

罗婉明白宗越真正想问的是什么,他一定是想问,她和洪朔之间,有没有互赠定情信物,有没有花前月下,有没有甜言蜜语,有没有海誓山盟……

但他似乎对谈情说爱的细节并不十分清楚,甚至可以说到了寡陋的地步。

在他眼里,好像除了编玉佩,没有其他表达爱慕的法子。

罗婉当然不会自找麻烦教他太多这方面的东西,他问什么就答什么,说:“没有。”

她确实没有给洪朔编过玉佩,她从始至终,只给一个人编过玉佩。

宗越显然很满意这个答案,因为等她回答而停下来的手指复又开始转玩着她的头发,想了想,又问:“他有没有载你一同骑马?”

罗婉抿唇不语:……

宗越目光一冷,“是他教你骑马的?”

“但是我已经忘了。”罗婉及时攀着宗越的脖颈,勾低了他,呼吸可闻,“越郎,你不是说要我把之前所有人教我骑马的东西都忘了么,我已经都忘了,只记住了你教的。”

“越郎……你问这么多,是在计较我退过婚么?”

她低低地说着,一双眼睛若含秋水,似带着几分委屈几分担忧,几分央求他不要再问下去了。

宗越怎么会计较这个,他计较的是……

他也说不清楚他在计较什么,总之就是计较,就是不痛快,就是讨厌洪朔,讨厌一切曾和罗婉有过牵扯的男人。

“你果真只记住了我?”他高挺的鼻梁倾过来,雪山一般压在她小巧的鼻尖,屈起一腿将覆盖着她的薄薄一层被子推迭向上,扯开了阻隔,好让她清楚察觉再次兵临城下的压迫。

“嗯。”罗婉主动碰了碰他的鼻尖,便觉招惹了一只饿狼。

他的唇,他的胸膛,他的……整个人,都扑在了被他圈禁在怀中的猎物之上。

···

虽然罗婉并没有应下赴宴的事,洪母寿宴的请帖还是送在了罗婉手中,只不过,不是从侯府门房递来的,而是经罗家之手。

不止罗婉,罗家人都收到了请帖。罗璠借口上学不去,罗姝托病也不去,只有周氏母子三人打算去赴宴,还特意来问罗婉的意思。

罗婉自然也不会去,只毕竟收到了请帖,不好视而不见,遂准备了一份不轻不重的贺礼叫周氏帮忙带去。

这次宴后没几日,罗婉便又听到了一个消息,竟是罗婵的婚事有了眉目。

说是洪家寿宴上去了许多国子监的监生,其中不乏品学兼优者,洪母还特意询问罗婵是否有婚约,连罗姝也问起了,宴后便亲自引着周氏相看了几个监生,周氏很快为罗婵定下一个,听说那郎君在国子监的成绩很好,前途无量,只家境略显寒微。

罗姝一得到消息就约长姊到麴令徽的酒肆相见,一五一十告诉了她。

“听说那位洪家伯母还想为我牵线,我才不稀罕呢。”罗姝哼道。

罗婉默不作声,静静思想着。

眼下罗家姊妹和姜家兄弟的流言尚未完全淡下去,洪家竟有能耐从国子监的监生里为罗婵挑出一个心甘情愿的夫婿来,也真算有些本事。

洪朔毕竟是国子监的监丞,掌管监内诸多杂务,很多监生自然要卖他一个人情。

只是,这桩关系必然不会牢靠。

那监生只在宴席上和罗婵见了短短一面,就算听说了罗家的家境,知己知彼,但能这么快答应和罗婵的婚事,必定是利益考量。

利益考量能有多牢靠呢?

周氏母女图那监生有朝一日进士及第,高官厚禄,荣华富贵。那监生图的是什么呢,洪朔当下的人情?罗家当下的微薄关系?还有,和安丰侯府的连襟?

皇朝重功名胜过阀阅,朝堂之上便有许多出身寒微却封侯拜相的士子,等那监生及第,若被更高的官员赏识,有了更好的婚配选择,罗婵的婚约,怕是又要生出变故。

罗婉微微叹了口气,如她和洪朔娃娃亲,近十年的婚契,两家又私交甚笃,到最后,更好的前途面前,洪家也是毅然决然放弃了这门婚约,更莫说罗婵与那监生感情并不深厚。

虽则想了这么多,罗婉却不打算去与周氏母女说什么。

她自已与宗越的婚事,又何尝不是利益考量呢?又哪里足够牢靠呢?哪有资格去告诫别人。

这样得来的婚约,小妹不要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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