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休妻记(187)
宗越只好自己上了马车, 这才发现, 罗婉没有睡着, 呆呆地坐在正榻位置, 朝他望过来一眼,又移开了目光。
宗越愣住。
她好像生气了?她在气什么,她方才和姜少微说话, 他都没有过去打扰, 也没有去找姜少微的不是, 她还不满意么?
宗越挪身坐在罗婉身旁,忽地抱起她按坐在自己腿上, 罗婉抗拒,他牢牢按下,淡淡说:“冷。”
竟是拿她当被褥一样取暖。
下一刻,双手就自女郎的披风下探进去,先贴在腋窝里一会儿,又不满足地拨松衣带,欲要肌肤相亲贴上了取暖。
罗婉按住,不许他挑开衣裳往里面去。
“冷。”宗越按着她贴近自己,方才打马行路的寒气尚未被完全驱散,唇冷冷的碰了下她的,让她明白,他没有说谎。
最后,他还是强势地贴了上去。
她的腰柔软温暖,很快就驱散了他手上的寒气,但他并没止步于此,反倒去了更深的地方。
“冷。”他这样说着,唇也贴上了她的。
他的手早已发烫,早就比她的腰,比她的腋窝,比他贴着的任何地方都要暖和了。他明明早就像着了火一样,偏偏一个劲儿说着冷,在她身上贪婪地索取热量。
他早就摸透了她,什么神色是欢愉,什么神色是想要更多,什么神色是到了山巅,他把握的恰到好处,炉火纯青。
“又在气什么?”
他故意用粗粝的,不知为何还带着些微凉意的掌心握着她的手。罗婉嫌弃地想要挣开手,他故意握紧放在她眼前,面色疏淡地说:“不是你的么,你倒嫌弃了?”
他衣衫齐整,她却不然……罗婉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到底在气什么?”他把手放回她的腰上,把方才因为他的索取流失掉的热量,重新递送给她。
罗婉冷道:“没气。”
两个字满满都是气。
她每次经了那事,哪怕在他看来不过浅尝辄止,脸上都会浮起一层淡淡的红色,此刻带着情绪,像是枝头上一朵生气的桃花。
宗越看着,只觉赏心悦目。
“在气那个宋青玉的妹妹?”
宗越想了想,罗婉既能深夜乘车亲自来到京兆府寻他,当然是忧心他,期间只有宋青玉和她同乘了一段路程,她生气,也只可能是因为宋青玉。
“没有。”罗婉索性别过头。
宗越望她片刻,唇角缓慢地翘起来。
他知道她在气什么了,她就是在气女儿装的宋青玉。
他不明白,那宋青玉有什么好叫她生气的?论相貌,论身形,论仪态,论哪里都比不过她,涂脂抹粉的,还不如做男人时好看呢,罗婉有什么必要生那个闲气?
“我才看不上她呢。”宗越压制着微微翘起的唇角,这样说。
“所以你早就知道,她看上你了?”罗婉冷冷说道:“想来宋家小妹爱慕你许久,你也如此尽心竭力帮她,不如,等这事了了……”
“我不帮她了。”宗越截断她的话,火热的手掌在她腰上掐了下,“不帮了,还气么?”
罗婉无语,她是那个意思么?
她不是要宗越甩手不管,她只是……
罢了,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在气什么。
这夜本来歇的就晚,宗越又像个饕餮似的,几乎将她整个人拆散了架。
···
之后几日,宗越又在书房安心读起书,却也留意着宋青玉父兄的案子,听说京兆府已经开始审理宋青玉呈递的诉状和一些证据,并派人前往朔州取证,看来是要翻出三年前的旧案。
临近年关,宋青玉给宗越送了几回谢礼,都被拒之门外,她只好邀了罗婉来。
“夫人,世子对我照顾良多,我如今住的地方,吃穿用度,也都仰赖世子,我只想聊表谢意,请夫人不要多想,收下这些吧。”宋青玉说道。
宋青玉住的是个四合院,大概是怕她被瑞王的人为难,除了她,还有几个人高马大的护院。
宗越虽偶尔玩世不恭,但做起事来倒也周全妥当。
他如此尽心帮宋青玉,多少有些出乎罗婉的意料。毕竟那是瑞王,姜少微亲自指证贪污受贿、克扣军饷仍毫发无伤的瑞王,宗越却为了宋青玉,冒险费心筹谋,不止让瑞王入狱候审,还让宋青玉全身而退。
宗越这么帮宋青玉,只是看在同窗伴读的份上么?
还是他其实,察觉了宋青玉的心思,有意报之以琼琚?
“你对世子,只是感激么?”罗婉开门见山地问。
宋青玉愣了片刻,垂下头,又像当初在宗越面前那副畏畏缩缩、怯怯懦懦的样子。
“夫人,世子那样的人,一定有很多人倾慕吧,您完全不必在意我,我确实……甚至想,只要能陪在世子身边,什么都无所谓。”
察觉罗婉怔怔盯着她的目光,宋青玉头埋得更低,“我只是想想而已,我早就没有资格了,我在国子监做了三年男人,不知被多少男人勾肩搭背,甚至……”
她没有再说下去,只是道:“我从前一心想着,要不惜一切代价为父兄报仇,清誉算什么,性命算什么。可是,世子给了我改头换面,重新活一次的机会,父兄的冤屈也总算得以申诉,我就贪心起来了,甚至以为,自己真的能抛开过去,重新活一回。”
她的坦诚让罗婉有些意外。
她竟然什么都不隐瞒,就这样告诉她,她曾经是那个畏畏缩缩的宋书生,曾经在国子监受尽欺负。
罗婉此刻总算完全明白了,宋青玉看她时,眼中为何有羡慕。宗越是她暗夜里微弱的灯火吧,她也想拥有这样的灯火,她羡慕她拥有了她难以企及的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