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纨绔休妻记(75)

作者: 垂拱元年 阅读记录

整座宅子,除了宗越派来的两个家奴,房内也就只有他们三人。

徽娘这情状,罗婉自无法放心离去,左右宗越知道她在这里,她在外歇一晚,陪陪徽娘,应当无妨。

打定主意,罗婉正要歇下,听奴仆在外头禀,说是宗越来了,在院门口等着,让她收拾收拾同他回去。

院里毕竟住着麴令徽,又是深夜,宗越确实不方便进来。

他既亲自来接她,就是不允她在外面住的意思,他是个说一不二的脾气,罗婉自知劝说无用,留下拂云照看,裹好衣衫出了院门。

宗越这回是乘马车来的,宅院所在巷子窄狭,不比安丰侯府门前宽敞,马车几乎撑满了一条路的阔度,窗帷拢在金钩上,车内挂着两盏琉璃灯,灯火明亮,坐在车内看书的男人,仿佛披着一身月光。

透过窗子,能清楚看见他端坐着的身姿,灯火之下,清朗如玉的面庞敛去了素日的桀骜冷峻,生出一层若有似无并不真切的温度。

概是听见罗婉走近了,他按下书卷横置膝上,转目看过来。

琉璃灯下,好像所有光都扑在了他身上,他整个人好生明亮,像天下落下来的星辰,照映左右,光彩溢目。

他平常乘马车是不爱穿狐裘衣的,今日却披着一件狐裘,并非他白日骑马时穿的那件,而是一件带着月白色风领的新裘衣,风流矜贵,灼然盛仪,长安城中怕是难找第二个人。

姜少微仪表自是可以媲美,但他不喜奢华,不会如宗越这身打扮,是以长安城中恐怕真的找不出第二个比宗越更好看的人了。

只是,他好端端的,怎么又打扮上了?

“还不上来,外面的风很暖和?”他按着书卷,脊背端挺,声音自窗子递出,带着他一贯的脾性。

罗婉登上马车,他才放下窗帷,解下披在身上的狐裘衣,扬手抛在她身上,“别又冻坏了,回去冰我。”

罗婉没有说话,反正车上没有旁人,随他那张嘴乱说。

“这宅院是你的?”

宗越已叫人查过了,这宅院是他家下聘之后罗婉才置买的,平常并不怎么来,却也不赁出去,不知道她存的什么心思,莫非,早想着有一日与他做不成夫妻,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嗯。”

因为徽娘的事,罗婉心情也不大好,懒得拐弯抹角应付男人,敷衍地微微点头,便佯作困了倚着靠背假寐。

“院里伺候的人太少,改日你挑几个丫鬟安置过来,以后住着方便。”

她不多说,宗越也不多问,全当不知她早早给自己筹谋后路的心思,这样交待了一句后,便又执书来看,余光瞥见女郎睁开了眼睛,意外地看着他。

他掂出角落里放在暖炉上的匣子放在她身旁,目光未移,仍然落在书上,只对她说:“趁热吃。”

她目中的意外更明显了,甚或有些受宠若惊地看着他。

若说上回他寒夜冒雪买来银馅饼,是因为有心护下曹姬,让她不要纠缠,这回是什么目的?

带徽娘走的事,他本来可以不管,可他没有同姜家兄弟一样阻拦她,反而帮了她。

他能做这些,已经够了,他毕竟是姜廷璧的亲表弟,和姜家兄弟一向要好。

他今日有做错事么?

好像也没有,让她给他擦衣服上的唇脂,依他的脾气,才不会觉得有什么错呢。

那他这般……殷勤,是做什么?

总不可能,是单纯地想要对她好吧?他不是还存着休妻的心思么?

罗婉实在有些看不透了。

女郎的意外和疑惑,宗越全看在了眼中,却不动声色,目光镇定而专注地翻了一页书。

待女郎快吃完了银馅饼,他才似暂告一段落,放下书,点了点身旁位置,看着她,“过来。”

看在他乘车接她,又跑去买了点心的份儿上,罗婉顺从地坐了过去。

未及落坐,被他掐着腰按在了他腿上。

罗婉已经习惯了他这般动作,没有再避开。

“今日我大表兄做的不对,你放心,我是不会学他的。”

罗婉实在不防他会说出这句话,深深愣住,银馅饼放在唇边咬了一半含在嘴里,就这样望着他。

他今夜又是打扮,又是乘车接她,又是买点心,就只为了告诉她,他不赞同姜廷璧的做法,不会那样对她?

见贤思齐,见不贤而内自省,莫非他这段日子的圣贤书真是没有白读?

他到底是什么想法?到底还要不要休妻?

“越郎,我想,早点要个孩子。”罗婉小口吃着点心,一双眼睛水般清亮,等着宗越的反应。

第038章 第 38 章

宗越却不说话, 抬手替她拂去唇角的点心渣,眼睛里似乎含着几分浅淡的笑意,目光停留在她脸上, 并不回避她打量和试探的神色。

她显然还存着他要休妻的戒心, 年前颜九妻子刚寻过她一趟, 大概又从颜九那里套了些话给她, 让她提防着。

她是真的想要个孩子么, 才不是,只是想看他的态度罢了。

“冷么?”

他淡淡地问着话, 掌心已经穿过狐裘衣, 拨松了她的束腰。

罗婉再顾不得吃点心,忙要去按,可惜男人的手太快, 已将她束腰扯下来, 抓住她送过来的双手,用柔软的束腰锦带缠上, 摘下金钩上的琉璃灯, 换挂上她被缚着的双手。

“身上这么凉。”

与他贴上去的掌心一比, 女郎确实凉的像雪。

她还是坐在他的腿上, 裙衫从外面看, 除去没了束腰,依然整齐妥当,只有罗婉自己知道裙衫内的真实情状。

上一篇: 春宴渡 下一篇: 缚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