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山河(123)
“这种人迟早遭报应!”其他当地人也都在附和。
“什么报应?变疯吗?就像盛子那样?”宁原江嘴快,性子又直,心里想什么,便就说什么,就算是楚弦月等人想拦都没拦住。
“你们知道盛子?”
“听说的。”楚弦月赶紧截过话头,然后支使宁原江往外去买东西,他再待下去,不等寻到线索,就先把他们的底全给漏了。
只是,楚弦月没有注意,在宁原江离开不久,就有一人也跟着一起离开了。
其他人也没注意,继续跟楚弦月几人说着盛子的事情,“盛子一家出事的时候,确实有人说过这是报应,哝,就是他表舅说的。”
说话的人,朝着不远处盛子表舅努了努嘴。
表舅察觉到他们的视线,顿时瞪了过来,“看我做什么?难不成我说错了?当初他成婚的时候我就劝过他父子俩,他们偏不听,现在好了,遭报应了吧。”
表舅坚信盛子是遭了报应,看他笃定的模样,不像是他动手害的盛子。
未能从盛子表舅这儿问出有关神砖的线索,天色渐晚,大家陆陆续续都回家了,等到宁原江买东西回来,楚弦月几人便也回去了客栈。
鹊城里很多地方都种了结香花,街道上的人少了,花香会更加明显。
客栈房间里也摆了结香花做妆点,闻着香味睡去,似乎连梦里面都带着香味。
第一百一十二章 梦中梦(五)
楚弦月沉沉睡去,睡着之前最后一个念头还在想着明天去哪里再找个疯子聊聊,看看其他疯子变疯过程会不会与盛子有所关联。
天刚蒙蒙亮时,楼下隐隐有吵闹声传来,慢慢地,声音越来越大,吵醒了沉睡中的楚弦月。
“底下发生什么事了?”楚弦月问站在窗边往下看的鹤龄。
“有疯子发疯,光着身子在街上乱跑,家里人在抓她回去。”
楚弦月眼前一亮,正要找个疯子询问呢,这不就来了吗!
“我们下去瞧瞧。”
疯子吵闹的声音太大,许多人都被她吵了起来,有些人衣裳都还没穿好就跑来看热闹了。
宁原江三人也下来了,他们从人群里挤进去,就见个女人被好几个男人压在地上,女人一边喊救命,一边喊:“我不是疯子!我不是疯子!他们是坏人!求求你们,救救我吧!”
女子哭喊得实在太过凄厉,楚弦月不得不怀疑她究竟真的是疯子吗?会不会是歹人故意给正常姑娘安上个疯子的名头?
宁原江也这么想的,他没有楚弦月的谨慎,想到这些,就赶紧冲上去阻拦他那些人捉拿女人。
“你们说她是疯子,有什么证明?”
那些人自不愿与一个陌生人多言,推搡阻拦之际,宁原江被推倒在地,楚弦月便赶紧让鹤龄上前拉架。
混乱间,被按住手脚的女人挣脱了钳制,她不知怎么摸到了鹤龄手中的剑,长剑抽出,鹤龄连忙去拦,谁知身后人突然一挤,鹤龄往前踉跄了两步,女子受到惊吓,手中长剑猛地往前一刺,正中鹤龄胸膛之上。
长剑透胸而出,鲜血顺剑滴落,鹤龄低头看着,似不愿相信自己会这么死去。
楚弦月也是,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倒去,等回过神过去之时,腿肚子都软了,连滚带爬到他身边,手足无措地想要帮他止血。
“鹤龄,你不能死,你不能死……”楚弦月哭着喊着求着,可还是阻挡不了鲜血还是源源不断地从他身体里流出。鲜血在地面上聚出了个血泊,鹤龄瞳孔散开,慢慢变得空洞,无神,再没有一点生机。
楚弦月哭得几欲昏死过去,突然地,眼前一花,楚弦月猛地从床上发醒。
原来是个梦。
楚弦月心有余悸地喘了口气,随即赶紧看向鹤龄,他正站在窗户边,往底下看着,底下吵闹声一片,与梦里一模一样。
“你在看什么?”楚弦月小心翼翼问道。
“下面有个疯子,光着身子在街上乱跑,家里人在抓她回去。”
“不,不会吧……”楚弦月惊魂未定地往窗户那儿看了看,楼下发疯的正是梦里那个女人。
“要不要下去看看?”
“不要!”楚弦月想也没想地高声阻止,双手紧紧抓住鹤龄的手臂。
“怎么了?”鹤龄不明所以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我刚刚做了个梦,梦见你死了。”
鹤龄笑:“梦都是相反的。”
“不是的,那个梦不一样……”楚弦月将刚刚梦见的告诉他,“梦里那个发疯的女子,和楼下这个女子一模一样。”
鹤龄还是不信,似要证明自己不可能被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杀死,拉着楚弦月挤进了人群。
吵闹声铺天盖地而来,瞬间淹没了楚弦月,楚弦月被他们吵得晕头转向,不禁用手捂住了耳朵,全然没意识到自己松开了鹤龄的手。
等周遭安静下来,鹤龄已然躺在了血泊里,疯女人手里还拿着那把滴血的剑。
楚弦月尖叫着扑到鹤龄身上,一如梦中那般给他止血,手哆嗦着,身体也哆嗦着,眼泪鼻涕糊了满脸也来不及擦。
“鹤龄,你别死,你别死……”楚弦月哭的不能自已,一口气没喘上来,也晕了过去,等醒来,她又回到了客栈床上,鹤龄站在窗边往下看着,底下,是疯女人呼喊救命的声音。
刚刚的一切又是梦?那现在呢?
楚弦月感觉自己也要疯了,眼前究竟是梦还是真实,她已经完全分不清了。
“那女子看起来不像是疯的,我们要不要下去看看?”鹤龄突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