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耐心地说：“好的，伊丽莎白。你为什么不摘下头盔来让我看看你可爱的小脸蛋呢？”

虽然恶魔眼能透视，但莉莉安实在觉得这个头盔碍眼。她曾试图为伊丽莎白摘下，可对方却因此大哭不止，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伊丽莎白呆呆看着她，不一会说：“伊丽莎白不会。”

莉莉安：“……”

她很快伸手：“不会没关系，让我来帮你。”

终于拿下了丑头盔的莉莉安心情很好，她看着面前小女孩的黑头发和黑眼睛，感到一丝惊奇。这小人崽虽然看起来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但在某个角度来看，居然和童年的自己有那么几分神似。

她捏了捏伊丽莎白手腕上吉利的“666”编号，心中一时间闪过很多猜疑，但最终她还是没说什么，只是问伊丽莎白会不会自己洗澡。

万幸的是，伊丽莎白这次说了“会”。

“用水冲冲！”

“没错。”

莉莉安鼓励她，“那伊丽莎白会不会自己脱衣服，自己去浴室冲冲？”

伊丽莎白闻言咬起了手指。莉莉安见状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彻底放弃，转而起身抱起她，三下五除二脱了衣服塞进浴室里，用魔法指挥花洒放水，洗发露、沐浴露和沐浴球各司其职，里里外外地将小女孩洗了个干净。

伊丽莎白起初还在大叫，但不一会就被沐浴球挠的哈哈大笑，很快玩起了水。莉莉安在门口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发现她确实是个智商不高的小孩后，转身离开了浴室。

她叮嘱室内的每一株植物：“给我好好盯着她，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在我回来之前，别让她去别的地方，也别让她弄伤自己。”

“明白了吗？”

屋内的植物用瑟瑟发抖的叶片回应她：“明白了，大人。”

莉莉安于是离开民宿，临走时，她还不放心地用魔法加固了整座屋子，确保除她以外的任何人都无法进入后才安心离去。

汤姆博士已经带着留比沙抵达了安全的地方，她准备去将他们接过来。

很快，莉莉安就在奥地利与巴伐利亚边界处的河滩上发现了昏迷的两人。她打了个响指，汤姆博士就猛地咳出一大口水，醒了过来。

“你好，小汤姆。”莉莉安说着眼睛一眨，其中一只眼眸就变成了红色的山羊横瞳，至于另一只……咳，被蝙蝠侠挖掉了，还没时间补上。

“大人。”汤姆见状连忙拜见，“我完成了您给我的任务！”

“不错。”莉莉安瞥了眼地上闭着眼睛的留比沙，对汤姆博士扬了扬下巴，“跟我来吧。”

·

莉莉安将留比沙丢到民宿的地上：“他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心跳已经停止了？”

汤姆博士磕磕巴巴：“呃，这，哎，可能……？”

“行了，你别说了。要么去旁边坐着，要么去给我哄小女孩睡觉。”莉莉安烦躁地将他赶跑，汤姆博士扁了扁嘴，只能委屈巴巴地跑去隔壁房间照顾孩子。伊丽莎白对他并不陌生，但也不亲近，只是蜷缩在床的一角默默盯着自己的脚尖。

汤姆博士虽然人到中年一把年纪，但也并没有照顾小孩子的经验。只能找了个位置坐下，盯着床头柜发呆。

莉莉安蹲下|身子，凑近观察了一会留比沙，遗憾地发现这家伙居然真的已经死了。

她透视了一下他的身体，发现鼻腔和肺部没有泥沙，脸色也青白到可怕，明显是在入水之前就死掉了。

他身上有很多尚未愈合的伤口，并且，大部分伤口中还能看见一些已经凝固了的绿色金属，莉莉安取了一小部分在手中捻了捻，感受到一股接近枯竭的生命力。

这大概就是“酒神因子”。

留比沙身上有一小部分的伤口中，并没有出现绿色金属的痕迹，想来应该是这些日子九头蛇对他的折磨，已经消耗光了他身体里的酒神因子，伤口因此无法复原，他本人也由此虚弱致死。

“可恶，还是去晚了一步。”莉莉安不高兴地想。

“线索断在这里这让人难受……等等，人死了其实问题不大，我可以去问问他的灵魂呀。”

抱着这样的想法，莉莉安拨打了地狱热线。

接线员是她的老熟人，万恶德卡拉伯爵。

“是你啊，莉莉安，我以为你这么多天都没有消息，是遭遇了什么意外呢。”果不其然，迎接莉莉安的又是伯爵熟悉的阴阳怪气，“但看来你还活着，呵呵，真是撒旦保佑。”

“也托了您老人家的福，要不是您临时将工作交接给尼尔盖，他又和我有私人交情，我才能从尼尔盖那里得到关于驱魔师康斯坦丁非常不好惹的消息。说真的，我今天差一点就要和那个倒霉鬼撞上面了。”莉莉安也虚伪地和他客套，“我能活下来也是拜您所赐，真是万分感谢，伯爵。”

“……”德卡拉沉默了一会后，问，“你打过来有什么事情？魔王交给你的任务办妥了吗？”

“唔，还在进行中，但目前遇到了一些阻碍，所以我才来向您请求帮助的嘛。”莉莉安笑嘻嘻地说，“我在找一个人类的灵魂，他的名字是留比沙·斯托扬诺夫斯基。请您帮我查一查他在哪一层地狱，顺便给我俩连个线。”

“这个人和你的任务有什么关系？怎么都从人间找到地狱来了，莉莉安，你也太会麻烦人了。”德卡拉刻薄地说，“我还以为你在上面如鱼得水呢。”

“再如鱼得水，也需要您的帮助呀。”莉莉安一边白眼狂翻，一边言不由衷地奉承道，“毕竟，魔王特意嘱咐过我，如果遇到了棘手的问题，就找伯爵您，他相信您必定会竭尽全力帮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