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结巴又怎样?照样爆改冷面队长(114)
“对,560公里,那里的镇子都没多少人了,远口镇的学生还算多一些,地方太落后了,交通也不便捷。”
叶烬没什么胃口,麻木地舀着汤,一口一口送进嘴里,“校长在那里待了多久?”
“六年,教了一届学生,我就被调走了。”
项饪华感叹着,“算一算,离开青石已经九年了,真是弹指一挥间啊。”
叶烬默默地点头,心里想着什么。
饭后,有人打电话喊项夫人打麻将,项夫人刚把碗筷丢进水池,摘了围裙嘎嘎乐着便出门了。
叶烬白吃一顿饭,不好直接走人,主动进厨房打算洗碗。项饪华更是不能让客人动手,两个病号僵持不下,一人一个水池,打着配合洗了。
项饪华去泡茶,叶烬在沙发坐了一会儿,看到客厅的墙上贴着许多发黄的照片。
他一张一张扫去,几乎都是和学生的合照,照片上标着年月日,有些已经很久远了,有些是几年前的。
“这都是我在各个地方教书时候留下的,哎,那时候虽然辛苦,但和学生一起,是能够感受到幸福的。当了校长后,反而越来越心力交瘁,如今又出了这种事。”
项饪华放下茶杯叹气。
叶烬收回目光,“校长不必过多自责,个人的力量太渺小了,很多事情不是我们能掌控的。”
项饪华沉重地点着头。
午饭清淡,其实不需要茶解腻,叶烬还是喝了一口,“对了,上次您来北郊队,说看到一个同志眼熟?”
项饪华回忆一下,貌似有些印象,“噢,你说那个年轻人。瞧着多少有点像,不过我也是那么一说,毕竟两个地方离的太远了。”
“我那天也是恍惚了,怎么能把队里的人认错……”
他接着道,“您不是说那个小同志失去记忆了吗,那就更不可能了。”
“为什么?”叶烬问。
“那个小孩子我接触过,记性好的不得了,几乎是过目不忘,我老年痴呆,他都不可能忘事儿。”
叶烬问:“他叫什么名字?”
项饪华说:“没有名字。”
“没有名字?”
“对,那个小孩不是我的学生,他是镇子里的人,不上学,家里太穷了,只是经常出现在学校里,问他叫什么,他说没名字,大家叫他大娃,我瞧着可怜,就想让他来读书。”
“可是他家里人不同意,说活儿太多了,人不够。哎,我也不能强迫。”
叶烬喃喃:“没上过学……”
项饪华说:“是啊,我去他家里的时候,发现他在辅导弟弟功课,题目都会解,我一问才知道他只是偶尔在窗外听一听。”
“难得在山区里有资质这么好的学生,我于心不忍,给了他一些书本,希望他能自己抽空多读读书。”
叶烬追问:“那时候他多大?
“当年我离开的时候,他们小学毕业,孩子们应该也就十二三岁。”
“我教了这么多年书,直到现在对那个孩子印象都特别深刻。”
项饪华又想起了那个白净的年轻人,“那天看见你们的同志,我突然有种感觉,觉得那孩子长大了,兴许就长那样。”
叶烬握杯的手指微颤,心脏一点点被揪紧,他用同样艰涩的嗓音问:“那个孩子说话,结巴吗?”
“没有,”项饪华斩钉截铁道,“话少,但是反应和语速很快。”
叶烬稍稍松了口气,又问:“他弟弟姓什么?”
“我记得姓全,全冬冬。”
“您有他们的照片吗?”
项饪华想了想,“…还真没有。”
他起身看了看墙上的照片,“这几张都是在远口镇小学拍的,就是这些了。”
叶烬投过视线,照片中站了三排孩童,个子高低不齐,背后是一排简陋的平房,白墙已斑驳。
四周没有现代化的体育设施,也没有装饰性的花坛或绿树,只有一片不平整的土地。
项饪华说到这里,才察觉这个话题似乎讨论得过多了,“叶队长,您认识……”
叶烬说:“队里有几个走丢儿童的案子,有线索指向了青石山区,我顺便打听几句。”
项饪华一琢磨,“您这么说,我想起来了,那个孩子长得确实不一样,别人都是黑红黑红的,只有他在山里怎么都吹不黑,水灵灵的白,长得一点都不像山里娃。”
“我接触的村民都非常淳朴,真是没有想到这一层。”
叶烬攥紧了手指,“您现在还能联系到那家人吗?”
项饪华叹气摇头,“当时都没电话,隔绝又落后,走出大山即是永别,那之后我再也没见过他们了。”
他突然想了起来,“不过我有当地一个老师的手机号,正是教全冬冬的语文老师,应该还能联系上!”
叶烬眉心一动,“是吗?!”
第95章 真的是他吗……
出门时,天空下起了小雨。
叶烬没有带伞,项饪华硬是塞给了他一把。
他挥手拦了辆出租,收伞上了车。
初秋的雨又凉又急。
叶烬坐在车里,伤口隐隐作痛,他瞟向斑驳的窗外,觉得有些闷。
“师傅,能开窗吗?”
司机瞥了一眼,“这么大雨,会吹进来的,您热的话,我给您开空调。”
叶烬说:“不用了,谢谢。”
透过镜子司机又瞅了瞅,觉得这人真是奇怪。
叶烬眉心蹙着,从兜里摸出一张纸条,上面是一串数字。
他定定地看着,雨水拍打在车窗上,也敲击在他的心上。
只是巧合吧……
可是年龄,相貌,才智……几乎都符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