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鹤语(91)
自己从小就一直被师兄们护着,也该为他们做些什么了。
她的脸被三色火烧伤了,可这刚好也给了她换个身份的机会。
于是她换上了现在这张脸,也换了新的名字——风情。
每次对着镜子看到这张脸,都觉得这美貌十分不值得。
竟然要用几十次修复的撕心裂肺来换…
失去意识前,她听见那些黑斗篷人提到过一个什么山庄。
她查了很久,终于把目标锁定在了无相山庄。
可那老庄主十分谨慎,任凭她再能干,也没有完全取得过他的信任。
其实中间不是没想过回去找江月明,可又觉得不该就这样回去。
她不想再做以前那个被人保护着的小师妹了。
这么多年在无相山庄里,可以说是一无所获,甚至会时常怀疑自己当初是不是听错了。
不过老庄主离世前不久,她倒是发现了件怪事。
那次,她去汇报其他事情,从书房缝隙,看到老庄主似乎在对着面镜子说话,随后只见飘起一股黑雾,人就不见了。
听到这里,江月明再次确定,真的厌朱镜就是在他手中了。
之前在相影中曾看过,顾峰也能进入到厌朱镜里面。
若是老庄主也用了相同的法子,那他和顾家一定有关系。
风西南继续说道:“而且我当时看到,他腕子上戴着个很晃眼的东西,那时我并未多想,直到前些日子,庄主给我看了那个金护腕的图纸,我才发觉,他戴的就是那东西。”
余望闻言神色一凝,说道:“在相影中我们的关注点都在厌朱镜上,并未注意顾峰是不是也有这么个金护腕,也许让他们消失的,就是这金护腕?莫非这就是灵渺子前辈曾说的,通灵朱厌的法子?”
若是这样,那这金护腕就不是什么定情信物了。
…
自打那之后没多久,老庄主的身体状况就急转直下,没过多久就病死了。
风西南总觉得这事蹊跷,后来也是从云轻舞身上发现了些端倪。
老庄主在世时,她和云轻舞基本是没什么交集的,都是各做各的任务。
可自从余望坐上庄主的位子不久,云轻舞便开始经常来找她套近乎,有意无意地打听厌朱镜的事。
风西南暗中调查过她,也曾见过她和老庄主身边那个冯二见过几次面。
后来接到余望的传信,更加确信了云轻舞一定有问题。
暗中跟踪了几个月之后,终于亲眼见到了,云轻舞背后的人,竟然就是老庄主。
风西南最近也查到了坠星崖,原本这两日都在山下埋伏着等待机会。
结果还未等上去,就看见了江月明和余望下来。
说到这里,风西南看向江月明:“师兄…对不起,这么多年,我还是没能找到楚师兄,是我没用…”
江月明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查了这么久也才刚有点头绪,你这么说,莫不是觉得师兄我也很没用?”
“不是…”
江月明笑笑:“好了,这事本来就错综复杂,别总往自己身上揽,既然回来了,后面的路我们就一起走,定会好走些。”
听江月明这么说,余望不禁在一旁腹诽道,不知道是谁最爱往自己身上揽责任,竟然还好意思说别人…
风西南闻言,终于露出了进屋以来的第一个笑容。
这世上的事本就如此,并不是所有的努力都会有结果。
机缘未到时,无论付出多少,也许都是两手空空。
但却不能因为害怕一无所得,就不去做了。
“那师兄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江月明沉思片刻,说道:“表面上可以先与秦峥合作,打开厌朱镜之前,想办法让他把师兄带出来看看,若能确保师兄安然无恙,这厌朱镜,我也不是不能帮他开。”
“不可。”余望忽然说道,面色沉了下来,“若这一切都是隐者做的局,那里面一定有什么隐患是我们不知道的,甚至可能连秦峥都不知道,贸然打开,你可能会有危险…”
风西南闻言一愣,庄主以前可从未在意过别人危不危险…
紧接着,余望又说道:“还有一点我想不通,之前秦峥说,隐者已经找到了让楚前辈打开厌朱镜的法子,那他岂不是只需要抢走我们的灵珀就可以了吗?可他为什么迟迟没有动作呢?”
这个问题江月明之前也想过。
第一种可能是,隐者还不知道秦峥背叛了自己,依旧等着秦峥做事,不过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第二种可能是,按照隐者的计划,还没到出手的时候,毕竟秦峥手中现在也有一块灵珀,他在等一个时机,将余下的四块灵珀一网打尽。
不过其实还有第三种可能——秦峥有问题。
上次见到秦峥时的种种异样在此刻忽然被放大了。
看来有必要再去见秦峥一面了。
江月明说道:“阿余说得在理,此事还需三思。”
阿…阿余?阿余是谁?
风西南又是一愣,前面的内容她都听得一清二楚,到这里她忽然有点迷糊了…
紧接着,更让她迷糊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余望忽然起身走到江月明身侧。
“手。”
“嗯?”
这次不止风西南没明白,连江月明也没反应过来余望要做什么。
余望从怀里掏出个小药瓶,直接拉过江月明的手。
轻轻抓着他的手指,在那刚刚被茶杯碎片割破的指尖上仔细涂匀了药。
“刚割破就忘了?不疼?”
“喔,不碍事的。”江月明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