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畜每天都在艰难求生(56)
明明是景辞楹擅自离岗, 突然消失, 难道不应该他给自己解释?怎么反而还要自己一次次主动求和?
更何况他就不信景辞楹还能找到一份比自己工资给的更高的工作。
他那么缺钱,真的舍得就这么离开裴氏?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周一的时候景辞楹真的来办理了离职手续。
明明才一个多月没见, 裴松霁却几乎有些认不出他。
景辞楹原本就瘦,但现在竟比原来看起来还要再瘦一圈,身上的白衬衫空空荡荡,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死寂。
从前的景辞楹也总是安静的,但现在的静却和从前完全不同,是一种麻木沉重却又空荡的安静,仿佛只剩下了一副躯壳,随时都会散去。
裴松霁看得心惊,立刻翻起了他的辞职申请,看起上面的原因。
但景辞楹只是很敷衍地只写了几个字,身体原因。
“你身体怎么了?”
裴松霁原本应该是生气的,这几天已经在心里预演了很多遍再见到景辞楹时的场景。
想象中的他一定要冷淡,要强硬,但所有的准备在看到景辞楹的那一刻瞬间破功。
就算景辞楹极力隐瞒,但状态骗不了人,他或者是他们家肯定出了什么事情,不然一个人很难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直接变了一个样子,但景辞楹明显并不想和他坦诚。
“生了场病。”景辞楹解释道,因为没有力气,所以说话都有些费力,所以本想尽可能简短,但这件事本就是自己有错在先,还这么敷衍实在有些不合适,因此又强撑着补充了几句。
“医生建议静养,所以无法再进行工作了,抱歉裴总。”
这是这几天景辞楹所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毕竟他现在的状态说是生了一场病也没什么问题。
然而裴松霁却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摩挲着手中的钢笔,办公室里瞬间陷入一片安静。
若是从前景辞楹肯定立刻开始揣度裴松霁的心思,他在想什么?是不是在生气?
可是如今的他已经什么都懒得想了,只是安安静静地站在裴松霁的办公桌前,陪着他一起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裴松霁终于抬头看向他,语气中果然是淡淡的愠意。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糊弄?”
景辞楹闻言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看来终究还是没有混过去。
他知道这些日子是他不对,但他实在没有心力去向裴松霁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也不想解释。
毕竟自己在裴松霁眼里不过是一个秘书而已,他的存在可有可无,他的悲痛微不足道,就算他剖开心肺,换来的最多也不过是几句轻飘飘的安慰而已。
没有必要,他从来知道自己无关紧要。
“我没有糊弄您,我真的需要休息。”
“你到底生了什么病?”裴松霁被他的态度弄得恼火,但还是硬生生忍了下去,毕竟他现在看起来真的不太好。
然而景辞楹依旧没有回应,只是避开他的眼神,垂眸说道:“麻烦您签个字吧。”
“景辞楹!”
裴松霁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面前的人。
如此固执,如此无情。
简直让他陌生。
可裴松霁看着他颓然脆弱的样子,胸口憋闷多日的火终究还是没发出去,心疼终究还是占据了上风。
“要我签字总得先告诉我辞职的原因。”
“裴总,我说过了,我生病了。”
“什么病?有医院的病例单吗?”
景辞楹再次沉默了下去。
裴松霁见他答不出来,于是把辞职申请推了回去,“如果不写明真实原因,我没办法批准,而且就算要批准也要一个月后。”
“为什么?”景辞楹听到这儿情绪终于有了一点波动。
“辞职需要提前一个月向我或者人事部门提交书面辞职申请,你不会不知道吧?”
景辞楹闻言回想了一下,似乎确实是这样,他是知道的,只是这些日子过得实在太过昏沉,因此一切都是乱的。
裴松霁说得没问题,他流程上确实不对。
因此也没有辩驳,上前把自己的辞职申请拿了回去,“那我先去把这个交给人事,一个月后再正式离职。”
景辞楹说着转身准备离开。
然而刚走到门口,却听身后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紧接着一只手从他身后伸了过来,直接关上了总裁办的门。
面前的门被重重关上,景辞楹有些茫然地转过身,然后就见裴松霁正望着他,虽然一句话没说,但景辞楹还是感受到了他周身的怒意。
“景、辞、楹!”裴松霁像是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喉咙里挤出了他的名字。
景辞楹还是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这么丰富的表情,交织着心疼担忧与生气,像是无可奈何,又像是气急败坏。
“你把裴氏当什么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景辞楹知道自己理亏,也明白裴松霁的愤怒,因此再次真诚地抱歉,“我知道这很突然,抱歉。”
“我想听的不是抱歉!”
裴松霁终于再也忍不住,不自觉提高了声音,“我就想知道一个月前你为什么突然独自回国?又为什么突然失去联系?现在还要辞职?我只是想听到一个解释,有这么难吗?”
景辞楹听到这番话,终于回了神一般抬头看向裴松霁。
他鲜少看见裴松霁这样失态的模样,没想到竟会是因为自己。
其实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解释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只是他有些不明白裴松霁为什么非要追着他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