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爱之画帝为牢(99)
季弦歌叹息一声,有些怜悯地摸了摸洛倾璃的脸,低低道:“你总记得年前我进宫吧?那次,我便是坐在赵芸儿的马车上进去的。阿璃,他虽然不是我的人,可是,他居心不良。让你嫁给他儿子,是他最重要的一步。如果你生下子嗣,将来必定会被送上洛王的宝座,稚子年幼,赵仲由与赵京必定监国,大权都落在他们父子手上。到时再随便找个什么理由打发了你,或者他赵氏便兵不血刃地拿下了洛国了。你觉着我分析得是也不是?”
洛倾璃震了震。
对于赵氏的私心,她何尝没有想过?所以,她才会不惜一切代价扶植洛景,没想到,这样却白白便宜了阴姬。
洛都的局势太乱了,果然不是她可以左右的。
亏得她还以为自己很能干呢!
“没事,没事!”季弦歌抱住了洛倾璃,轻声抚慰道,“先让他们闹,等他们争得几败俱伤了我们再出手,阿璃,到时候我将洛都拿下来送给你,好不好?”
洛倾璃心中一跳,送她?他有那么好心吗?
“我说到做到。”季弦歌的手掌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洛倾璃的背,“我再努点力,帮你把上庸、东都也一并拿下,你留着也好,给我们的孩子也好,三座城池合在一处,比夷陵和东平还大呢。呃,就封它的主人为上都君,或者洛君。你觉得怎么样?”
今天听到这么多消息,洛倾璃觉得十分疲倦,她推开季弦歌,坐正了身体,道:“快到了,君上请坐好。”
季弦歌目光狼似地盯着她:“阿璃,我晚上去你那里。”
洛倾璃:“我说过,不许任何人进凝晖阁。你,也不行。”
季弦歌眸子里的光熄灭了一些,仍不放弃:“那,你去我那里。”
洛倾璃眸子里便浮现出一丝轻蔑来:“你把我当什么?舞姬吗?君上若是欲火焚身,尽可以去找舞姬歌姬,再不济,还有各位姐姐们。”
这话实在是伤人,季弦歌愤怒地眯起眼睛。
洛倾璃毫不畏惧地瞪回去。
季弦歌心中一叹,将唇齿间那句“我不想要她们,我只要你,只想要你”给生生咬烂咬碎,罢了,今天她已然松动了不少,还是不要逼她太紧了,还是慢慢来吧!
她是要陪着他一辈子的,他耐心地等着便是了。
已经等了她三年了,再多等一等又何妨。
一夜无事。
第二天早上,洛倾璃穿了一件中规中矩的衣服,头发随意地挽了一个髻,以一根简单的白玉贊别住,拿着昨天季弦歌给她的令牌,来到宫门口。
守卫将她打量了一阵,什么也没说,默默地放行。
洛倾璃原本只是想试一下的,没想到就成功了,心下一喜,面上装成一副平淡的样子,大步走出去。
她的头上脖子上没有戴任何首饰,黑色的衣服上也没有任何装饰,这么走在街上,倒是宜男宜女,别有一番风味。
她走了一段,发现身后没有人跟踪,稍稍放下心来,去市场买了一匹马,骑在马上,大步跑远。
在三年前住过的一处院子里,洛倾璃半是意外半是兴奋地见着了洛羽。
她失踪了这么久,洛羽定会找她。昨天去城外郊游,她一个人的时候,奇异地觉得有人在跟踪她。那一刻,她便怀疑是洛羽。
没想到,竟然让她猜中了。
两人相见,有说不完的话。
“你是怎么被季弦歌的人抓走的?”洛羽问道。
“是阴姬。”洛倾璃平静地道,“我那寝殿里有机关,就在床边,床下是一条秘道,一直通往洛都城外。这事情,除了我与阴姬,便只剩下赵芸儿知道了。”
“果然是阴姬!”洛羽感叹了一阵,道,“有一件事,不知道当说不当说?属下始终觉得赵京有问题。”
洛倾璃点了点头:“你的担忧不无道理。洛都陷落的时候,所有大家族都遭了殃,可是他赵氏与连氏却是一点损伤都没有。这原本就很有问题。洛都情况复杂,你之前派出去监视赵氏的人,可以撤回来了,放在宫里,好好保护景儿吧。”
洛羽应了:“好,那属下便过来保护公主。”
洛倾璃摇了摇头:“我这里没事,你好生看着阴姬与景儿便是了。有事的时候我会通知你。”
两人又就今后的重要事情聊了许久,这才离开。
洛羽将洛倾璃送到离夷陵的宫殿不远处,洛倾璃将马交给洛羽,两人各自离开。
在南面的宫墙根上,一个人抄手站在那里,目光犀利地落在洛倾璃身上。
月下。
“刚刚那个人,是洛羽吧?”月下好整以暇地看过来。
洛倾璃笑了笑:“月大人对我的行踪好似十分清楚,站在这里,是故意堵我的吗?”
月下:“怎么敢?离姬夫人可是君上心尖上的人,君上连出宫令牌都交给了你,属下惶恐,更为正夫人的位置担忧得紧。”
洛倾璃:“怎么会?月夫人怀有子嗣,又有月大人照料着,正夫人的位置自然是牢不可破的。不像我,没有兄弟照拂,更无子嗣傍身,我所有的,也仅仅只是君上的怜悯罢了。须知怜悯这种东西脆弱得很,也不知哪一天说没便没了。”
正文 第136章意外之喜
“你清楚便好。”月下加重了语气,“我若是你,也该觉得害怕的,毕竟你曾经逃跑过一次,还将君上关在洛王宫的地牢里,洛倾璃。”
洛倾璃脸色一变。
“除了君上,我想这世上任何一个男人也不能容忍被女子这样对待吧?”月下“好心”地提醒道,“你的姐姐逼死了弦歌的母亲,你的外甥霸占了他的太子之位,而你,与别的男人成亲,彻底地背叛了君上。你还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难道不该感到庆幸吗?还是老实些吧,别到最后将君上对你的爱意给消磨了干净。”
洛倾璃轻笑出声:“多谢月大人如此为我着想。说句不中听的话,若是我做错了事,惹来季弦歌的厌恶,那么月大人你应该极力促成才是,为何要好心地跑来提醒我呢?月大人的好,我会记在心上,永不敢忘。”
从郊外回来,季弦歌便处于一种低落的情绪状态里。明明还是跟以前一样,吃饭睡觉处理公务失眠,可是,这两天失眠的症状更严重了。
前天晚上他睡得晚,因此倒是很快睡着了。昨天一天,今天一个上午,他坐在书房里看了半天的折子,却是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心情越发烦躁。
季弦歌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问立在门外的季中:“你说她昨天又与月下说了话?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季中老老实实答道:“离得远,没听清。”
季弦歌便将手中竹简重重地掼到地上,声音中带了一丝不易觉察的怒火:“不能离得近些吗?”
季中委屈得不得了:“离近了也不行,会被发现的。君上不是说了不能被离夫人发现的吗?”
“滚!”季弦歌越发愤怒了。待季中真的走了,季弦歌又出声道:“站着,你不是说派去信都的人今天会过来汇报情况吗?怎么还没来?没吃饭还是腿脚断了,走路这么慢?!”
没过多久,季中折回来,禀告道:“君上,湘儿姑娘回来了。”
湘儿姑娘,是季弦歌早些年布在洛王宫的眼线,知道的人很少,这一次阴姬反戈,挖了他不少探子,洛都那边损失惨重,但没想到会惨到这种地步,竟然连湘儿也被挖了出来。
湘儿这颗暗棋虽然已布下了许多年,但一直没有启用过,所以这次被踢出局,还是令季弦歌大大地吃了一惊。也令他对阴姬与赵仲由的手段有了更清晰地认识。
“事情就是这样的,属下什么都没做便被怀疑了,请君上责罚。”湘儿道。
季弦歌眸子轻轻眯起,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桌沿,沉声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对了,你在洛宫中,有没有听说过一些有关长公主与驸马赵仲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