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弑徒(47)

作者: 桥七河 阅读记录

昆象年为他们提供了一道登天之路,只一步之遥。

佰柯的法子再有用,也得等魔族野心溃烂,脊梁踩断,走无可走退无可退的地步下,所留夹缝求生的最后一条路。

“他日若修真界尽数倾覆,你的麦子有地方种吗?”

李堂风找了个略平整些的地方。

“坐!”,他随口说了一句,伸手往前捋了一把麦子,放在手掌搓了搓,吹掉上面的碎皮,仔细观察着绕在掌心的郁气。

佰柯心间动了动,也小心坐在他身旁。自这位尊主入殿以来,行事果决,处事作风极有威仪。说不得什么敬佩追随,他只做他分内之事。主仆二人未曾这样相处过。

潮风吹过田间,麦子顺风动了动。这里的麦子长得很不好,他再怎么打理,地理位置先限制了许多。

佰柯看向远处细细考虑这个问题,修真界尽数倾覆,他的麦子有地方种吗?

那必定没有!

一个尽在囊中的修真界,数以千百万计的人类与修仙者,取之不尽的人髓修为,谁会傻到去种腐禹麦。

战争要死人,要屠人祭旗。

魔族被挤压千万年,一朝得势,宗门弟子被虐杀的怕是比吃掉的要多的多。

魔族命迹顽强,一旦有了繁衍之势,将延绵不绝。而人界与修真界总有耗费干净的一日。外部无法供应,内部便有吞噬。届时魔族命运走向,其实亦有预见。

他声音怅然:“我的麦子该也是种不了的”。

李堂风没有说话,风刮的他眼角酸涩,前路如何,他亦不知。

远处出现一个人影,踩着坑坑洼洼的田埂往这边过来。

“尊主,李盛阳跑了。”

“嗯”,李堂风没有太大反应,“让他去吧”。

周山海没人接应,人是跑不出去的,该是昆象年又搞些小动作,翻不出什么大浪来。

这小子没多少礼仪教养,也不知道敲门,赵惊鸿崩溃后被他压在床间亵弄,两人粗重的喘息声中夹杂赵惊鸿痛苦欢愉的呻吟。

李盛阳就这样闯进来了,两人衣裳不整,他大喇喇挺起胸口,露出上面撕咬的痕迹。

赵惊鸿面皮薄,听到动静只从床间看了一眼,连哭都忘记了。不知哪来的力气将他的脊背用指甲刮出好长一道血痕,火辣辣疼。他一时失神,手下一松。赵惊鸿惊慌失措去捞衣服,面上泪痕未干。

门口的李盛阳直接呆滞了。

也是那一瞬间,李堂风突然释然了。

他不再嫉妒李盛阳,也不再羡慕那些未得到过的美梦。

在赵惊鸿眼里,他再也不是什么逆徒的转世,他爬过赵惊鸿的床,占有过他。

他再也不是什么李盛阳的替代品。

李堂风就是李堂风。

独一无二。

战18

天边夕阳烧的一片红云缭绕,宗门众兵集结覆盖整个周山海前岸。

远处细长冲天的引线炸在天边窜出一段烟火,劣兽前锋隐在粘稠的雾里,绷紧的肌肉蓄势待发。

昆象年安排了两队人马,一队在这里拖延宗门,另一队在民间扫荡大小林立的国家。

李盛阳四处寻不见,李堂风也大概知晓了昆象年将他派去何处。

河水奔腾喧嚣向西,将整个战场一分为二。昆象年带着一万余魔军在后山,按计划,赵惊鸿现在也到了。

李堂风站在城墙上,望着对面战气高昂的宗门弟子。自己脚下前锋劣兽嘶吼。

昆象年知道他要做什么,魔军几乎全部被派去民间,周山海留下的只有佰柯手里的三万余数和一群没有神志无法控制的前锋。

昆象年想尽快拿下民间,反哺周山海。而他也要在仅此一场的珍贵机会里,找出渺茫的生路来。

宗门这场战本就毫无胜算,李堂风深吸一口气,心头重重落下,转身对属下道:“备战!”。

号角长鸣,战场的众人接受到冲锋的讯息。

越明海拔剑向前,尚未开口,胸前一柄剑从他的脊背捅进他的心口。他脸上来不及做什么表情,软塌塌倒在地上。身侧的邹照反应过来,一剑剁了那弟子的胳臂。

这是淮武的内门弟子,入宗十多年有余。周边弟子们环绕,他拿着剑四下乱砍,邹照一掌打在他心口,此人自知大势已去。高呼:“我魔族必昌!”倒地气绝。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几近凝滞了整个战场,队伍里骤然爆发的扑杀打破了僵持。

数月来宗门人心惶惶的暗桩清缴像一场自伤自残的闹剧,战场冷酷的现实给他们致命一击。

凤灵与七舍自顾不暇,身侧同门突然翻脸。李堂风站在城楼之上,静静看着对海岸边自相残杀晕头转向分不清敌我的各宗弟子。

总算全部现形了!

代价惨重!

猩红的瞳孔里透露出残忍狰狞的笑意,倒在地上失去血色的面容大多带着不可置信的茫然。

尸首堆迭在河边,水流渐渐晕染成血色。站着的人越来越少,一片接一片的浪潮推散蔓延着潮红,空气中腥气躁动了魔兽前锋,锁链被拽的琳琳作响。

短促的号角再次响起,地面颤动,兽类低低吼叫,强劲有力的四肢迸发着令人绝望的力量,崩断的铁索弹回墙壁打出一道道链坑。喊叫声堵在喉咙,獠牙穿透胸膛,魔族的前锋以摧枯拉朽之力清扫了战场,满地残尸断肢,弟子们被扯的七零八碎。

被渗透成筛子一般的修真界,扛不过这场腥风血雨。由不得昆象年如此自信。

弟子们死伤惨重,蓝凌一声哨响,天边鸣叫压下一片厚重的阴影。琼海鸟妖俯冲而下,尚有余力的弟子拔剑而起,隐在其中的桩子也纷纷发觉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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