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徒(89)
桌侧的水打翻,浸湿了衣袍。他仰头望着屋顶,李堂风用牙齿轻轻刮咬着他的锁骨。赵惊鸿掐紧了他的肩膀,双腿无意识蹭在他腰间。
李堂风揽住他的腰让他背靠着坐在腿上,修长的双指向前抚摸着他的颈脖,又慢慢向下探去。
他对这幅身体可太熟悉了。
室内兀的响起一道痛苦的闷哼,赵惊鸿难受无法纾解,向前去推他的手。
“松…出…出去”
没有人理会。赵惊鸿张着口,抱住腹部钳住他的手,脊背弯曲,双腿上蜷。头抵在前面桌子上。
李堂风停了停,一手向上撑住他的胸膛,让他向后躺在自己怀里,含住他的耳廓,不间断的颤音充斥在大殿,听不出是哭是笑。
38反攻
吉日
红妆喜轿,彩纸红糖。
佰柯的女儿出嫁,李堂风早在几日前为他女儿添了嫁妆。今日是象征性地到府坐了坐。
佰柯跟着他的时间最久,虽说寡言木讷,却是整个周山海最信得住的。两人这么多年关系,君臣老友,到底不大一样。
今日到场尽是佰柯亲戚同僚,李堂风被邀往上座,看面前红纱喜烛,佳人重妆。拜别父母。
佰柯一向缄默,此时也红了眼睛。
李堂风孤家寡人,在热闹红火的喜堂里,忽然有种隔世的抽离感。
有他在,属下闹不开,佰柯还时时过来照顾他这边。李堂风想着早些走。饮了几杯酒,属下又来敬他。一来二去,反而打的火热。
他其实已很久不喝酒,周山海夺权之路如此危险,他紧绷的神经在不久前温尚肇迁兵后缓和了不少。近来心里有事,到底放纵了。
这些油头劝人喝酒花样极多,他一杯接一杯,喝酒也不怎么上脸,耳后却是通红一片。
待回到周山海,月上梢头。
他满身酒气,在桥头吹了吹风,去了偏殿。
赵惊鸿在灯前习字,他现在一天一个样。说话不多,行事更稳了些。行为与动作越来越熟悉,恢复记忆,是迟早的事。
李堂风偶尔看他神情,仿佛那个冷漠狠毒的赵惊鸿又回来了。魇锁重新套回了他的颈脖,李堂风一手撑在桌子上,盖住了他的纸。赵惊鸿抬头看他,那双眸子清清冷冷,李堂风忍不住捧着他的脸亲了亲。
“我今日去看人成婚。”
酒气绕过鼻尖,李堂风坐在他对面,难得与他汇报行踪。
赵惊鸿起身去开了窗,月光直射而下。李堂风看他侧颜,只觉得身旁蜡烛晃眼,吹灭了。
室内荧荧,朦胧遮掩。
赵惊鸿身影被拉的欣长。李堂风起身往前走了两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抬头向窗外看。
“这月亮真好。”
他忽然想起七岁时见过的那轮月亮,又圆又漂亮。人若站在高处,能照的谪仙一般。
窗前人走过来,站在他身侧不言语。
李堂风就地躺下,一伸手,就摸到了赵惊鸿的脚面。
他歪着头看了看,眼中还带着几分醉意。一柄剑悄无声息的悬浮于空。
李堂风一手撑着坐起身,呆滞地望着前方有一会,伸手开口道:“你,拿着那把剑”。
“对准我”
赵惊鸿沉默地望着他,往前走了两步,剑身握在他手上,多出几分异样的陌生。剑指李堂风眉心,巨大的月轮在他身后头顶,黑暗笼罩住面容。
凌然细微的一抹杀意,李堂风勾起唇角,“离近些。”
赵惊鸿提剑向前,剑刃搭在他肩上。李堂风仰望着这幅晦暗不明的剪影,却总觉得与记忆里哪里不大一样。
想了许久,他又向后倒过去,死尸一般躺在地上。
一剑刺来,喉间魇锁骤然收紧,月华消散于空,赵惊鸿佝偻着身体跪倒在地上。
室内声音响起:“很久以前,有人想要杀我。眼神比你更冷些,也比你狠。”
李堂风从容平躺在地上,指尖动了动,赵惊鸿被一股力拎了过来。趴在一旁大口大口的呼吸。
他微微歪头,看赵惊鸿狼狈失措,贴心地伸手捋了捋垂在他耳边的发丝。
轻轻开口:“你委屈吗?”
赵惊鸿胸口慢慢平息,抬眼眸子清亮,却没有开口回他。
李堂风又问道:“你怕我吗?”
赵惊鸿别过脸,李堂风手指游走在魇锁,感受底下皮肤轻微的颤抖。魇锁越收越紧,赵惊鸿憋的满脸通红,头抵在地上尽力吐出一个字,“怕”
未等他呼吸顺畅,李堂风复又开口:“你喜欢我吗?”
赵惊鸿这次不敢再停,“喜欢…”
李堂风笑起来,他坐起身掐住对面的后颈,唇舌缠绕上去。
腰带被抽扯开来,一只手游走在身上,赵惊鸿皮肤又细又白,稍微捏一下咬一口都是痕迹。
没有理由又毫无逻辑,李堂风吃醉酒乱发疯。
这几个月从来是他想要就要,从刚开始混暗懵懂,到现在任其为所欲为,赵惊鸿苦不堪言。他伸手抓向颈脖,那环魇锁又渗进皮肤。
李堂风好像要吃了他,赵惊鸿喘着气左右躲闪,被他掐住脖子,一刻不停的攫取呼吸。
铁锈味顺着味蕾带进嘴里,李堂风有片刻愣神,赵惊鸿怕他生气再用魇锁,趁他没有反应过来,一把扑倒他重新覆上去。
月光照向紧紧纠缠的两个人,
李堂风从最初的好奇,到后来任他摆布。
“你,看着我…”赵惊鸿呼吸粗重凑上前去亲他。
李堂风张着口用手遮住眼睛。
许久之后
窗外瀑布击打在岩层,月光从身侧穿过照亮后方大片地面,李堂风倒在他肩侧瞳孔失真,沉浸在一阵无法控制的痉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