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冰河不敢说是，便道：“长得像罢了。”

柳清歌不信，但洛冰河不愿直说，他也没法，便问他道：“你来做甚？”

洛冰河犹豫了一阵，开口道：“…寻玉”

洛冰河翻过手心，一片衣角正躺在上方，确是沈清秋那时不小心扯下的，他衣服上的那片。

“弟子沿路去寻，就发现这一片衣角，也不敢断定……”

衣角绣着柳清歌专属的花纹，雪白的布料渐变成青，是这天下不曾再有第二件的。

洛冰河道：“弟子愚昧，也不知这究竟是何人的。”

柳清歌眉头紧缩，不知在想什么。

他将那块玉掷给了洛冰河，然后让人下去，自己摸向了空荡荡的腰间。

既然玉被夺去，那他是不是也可以…去索要沈清秋的？

第 5 章

沈清秋黑着脸，目光狠狠地咬着眼前的马车。

适时明帆路过，看到自家师尊一副苦大深仇的模样，再一想这马车里坐的人，顿时明白了九分，但也实在无法，犹犹豫豫道：“师尊受苦，这路上不去理会他便是了……”

沈清秋正愁没人撒气，听了明帆的话，反而勾起怒来，斥道:“还在这做甚！手脚麻利些，让人看我清静峰笑话！”

沈清秋的声音大了些，近处几人下意识望过来，明帆白白挨了骂，看这些人也不顺，面红耳赤道：“看什么！都去准备！”

马车里正好传来凉飕飕的声音：“清静峰怕不是安静久了，都要成了聒噪峰？”

明帆刚想回嘴，想到这人也是一峰之主，又生生地憋下话。只有沈清秋眉间愈黑，咬咬牙，终是跨入了马车，动作之悲壮如同赴死。

车内设有一张方桌，独特的糕点与茶水也备好在桌面，两侧原本的硬座上铺了毛毯，坐起来也倍觉舒适。不过是座上的人正经得过分，不妄动车内的一分一毫，反而像是糟蹋了这境地。

柳清歌见他上来，脸色居然有些缓和，但也不开口，沈清秋亦不置一词，本分地坐在对面，实则内心早已炸开了锅。

早时岳清源提醒他该带弟子去山下历练时，他私心向柳清歌要了洛冰河陪同，说是两峰之间早该有人来做个联系。

岳清源自然乐得同意，好说歹说让黑了脸的柳清歌答应下来，沈清秋还没高兴，这人便忽然无赖着说自己也要一同前去。

百战峰峰主下山，峰内弟子怎有不跟随的道理，况且百战峰众人也是护犊的，自然不能放心自家师弟跟着一奸诈小人去了，纷纷要求同去。于是人一多，岳清源便说干脆两峰此回一同历练，既能增进感情，也是两峰间功法交流的绝佳机会。

只是他忘了，这两峰间的恩怨并非一朝一夕可解决得清。

沈清秋此时一个头两个大，原本他只要了洛冰河就是想着能趁此单独对他下手，没了对柳清歌的顾忌，做起来也方便，事儿如今到了这地步，他做什么都有百战峰的人在边上看着，倒还不如待在十二峰！

想着，沈清秋攥紧了手中的书册，看似认真暗地里还默默提防着对面这人，书中写的什么倒一个字也看不下去。

柳清歌见他如此紧张，自己倒是不紧不慢地倒了杯茶，道：“此次历练，去双湖城。”

沈清秋立刻反驳道：“不去。”

柳清歌皱眉，沈清秋也意识到自己这话说得太幼稚，以扇掩脸道：“刚算过，清静峰此月与水相克，不便去双湖城。”

柳清歌当知他在胡言乱语，呵道：“看来是火气太大，才克了水性。”

沈清秋面上云淡风轻，回嘴道：“可比不上百战峰勇猛，平日里鲁莽惯了，此时个个争着去找那柔水。”

双湖城邻近湖水，自然养育了众多柔水肌肤的美人，外来的人也习惯将那处的女子称作柔水。

柳清歌听他如此羞辱，脸色顿变，沈清秋接着笑道：“原来柳师弟也知何为柔水，想必此行的目的也不甚简单？”

柳清歌一顿，居然只是冷哼一声，便将头偏过去不再回话。

沈清秋见了一愣，心想这人不会真是对谁动了凡心，被他说中后也不否认？

两人各怀自己的心思，不再交谈，只是在下车时柳清歌踉跄了下，几乎摔在前面的沈清秋身上。

沈清秋被他一撞，背上发痛，下意识扶了一把身后，冷笑道：“师弟看来真是急着去见那柔水！”

柳清歌怒而甩手，也不走开，反而是让沈清秋先行，自己想在后面跟着。

沈清秋本就提防心重，哪里肯把后背展露给别人，断定其中有鬼，于是果断往后退了一步，意思是让柳清歌先行。

柳清歌皱眉，僵持着不动，倒让沈清秋起了些玩心。

他问:“师弟怕不是没准备好给佳人的礼，不敢相见？”

柳清歌不动。

沈清秋又问：“师弟是觉得马车坐着方便，这会都不想走动了？”

柳清歌依旧不动。

沈清秋笑吟吟道：“师弟莫不是坐久腿麻，走不了了吧？”

柳清歌一僵。

沈清秋立刻捕捉到这一变化，顿时觉得十分好笑，用扇遮住上扬的嘴角，幸灾乐祸道：“看来还是安定峰安排不好，让师弟受了委屈。”

一旁忙前忙后的尚清华听了，惶恐道：“是是是……对不住柳峰主了……”

说罢又偷偷看了眼柳清歌的腿，试探道：“若是峰主不介意，我可以背您上去…”

柳清歌脸色愈黑，果断迈步而行，动作是潇洒了，不过是姿势有些别扭。

沈清秋看好戏似的跟在后面，看着柳清歌屁股一扭一扭地往前移，也不着急什么历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