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城之乐(27)
“阿慕,等会让我上城楼说吧,我的兵我最了解。”
“好!”
茂州城楼,史塞尔站在城楼上,跟城外的突厥兵打着手势,立马有近万士兵往北撤离疆场,外面仅剩二万突厥兵。夜晚冬平便收到黎堇城飞鸽传信让他领二万兵回蜀州。
盛林慕和史塞尔又往北一路到龙州,龙州城外的突厥兵一半是史塞尔的旧部,史塞尔一到便纷纷往北退去了阿拉善草原,龙州城外还剩十万突厥兵,由善嘉尔亲信努达瓦领兵,努达瓦见跑了一半鹰兵,急的放飞了两只鹰,一只被史塞尔亲兵射了下来。
再往北便是文州了,文州城外就是阿拉善草原,那里是史塞尔的地盘,两人在交界处分开,史塞尔的亲兵骑着马来接他了。
“阿慕,你放心,等我整顿了兵马便来帮你们。”
“你不用操心我们这里,先回去看看楚洛可汗,你们两个谁当下一任可汗影响着西部的晚霞。”
史塞尔一听便懂了,点头道:“我会回来的,我向你保证!”
“一路平安!”
“你也是!”
盛林慕进了山南西道,立刻有文州军拥过来。
“二郎回来了!”
“真的是二郎!”
“二郎长高了!”
“又俊俏了,跟将军一个模样!”
盛林慕摆摆手问道:“我爹呢?醒了没”
“将军昨夜刚醒,他要见了你保管瘸着腿也要下地。”
“怎么回事?腿瘸了?”
“唉,前几日从马背上摔下来了断了跟骨头。”
盛怀远躺在床上望着帐顶,大半年了派出去的人还未找到盛林慕,这小子过年了都没回来。
“阿爹,药熬好了,趁热喝了吧!”
“嗯”
盛柏梚扶着盛怀远躺靠在软枕上,将熬好的药一勺勺喂到盛怀远口中。
“爹爹!”
盛怀远听得呼声,忙推开药碗,撑着身子下了床,看着进营帐的人老泪纵横。
盛柏梚收拾着倒翻的药碗,低头退了出去。
“爹爹,我回来了!”
“唉~回来就好。”
“您快躺下,别伤到了。”
盛林慕扶着盛怀远重新躺回到床上,替他盖好棉被。
“你…你娘…”
“我娘死了!”
两父子默契的没有再提,盛怀远问他出去玩可有遇到好玩的有趣的事儿。
盛林慕便想起了黎堇城,还有涪江楼船上下的那三盘棋,那是他的欢喜,或许也是他的吧!
“爹爹,我要改名!”
“改名”
“我前几日不小心入了蜀州军,后面打仗时我离了队去了彭州,那彭州将领查我身份,我那时还没有拿到蜀州军牌,便亮了文州军牌,怕日后影响不好,你便让我改名吧,去掉林字即可。”
“你…”盛怀远前面听着迷迷糊糊的,直到听到最后一句,才明白了他的意思,颤抖着手眼眶也红了,他的慕儿什么都明白!
“好,明日便叫你赵叔回一趟巴州。”
“嗯!爹爹想吃什么,晚点我吩咐厨房去做。”
“爹爹想吃炖蹄膀,多放点糖。”
“太油腻了,还是煮点清淡的吧。”
“回来就管着我,还不如你…行了行了,你看着办吧。”
第十八章又是一年乞巧夜
二月二龙抬头,盛林慕拿到了新的文州军牌,木牌背后姓名那一栏写着盛慕两字,他便将写着盛林慕的旧牌子扔进了火盆,几息之间木牌便燃烧起来,渐渐化作灰烬。
二月初六惊蛰,气回暖,春雷始鸣,雨水渐多,乍寒乍暖。桃始华;黄鹂鸣;鹰化为鸠。
惊蛰过后万物复苏,是春暖花开的季节,民间也有惊蛰吃梨的习俗。
这一天,文州军营送来了几筐梨子,据说是平西王命人送来的。一路送来的还有两封信,一封是给盛怀远的,一份是给盛慕的。
盛慕拿了一个梨子命将领把剩下的梨子分了,拿着信回了自己的营帐,这信封上的两字一看便知是何人所写。
“你别以为换了个名字就能不认账了,没门!”
盛慕笑着将信扔进檀木盒,用九连环上了锁。
又过了几日楚洛可汗驾崩的消息便传了来,史塞尔即位成了新可汗,呼为布尔可汗。
西突厥迎来了半年的内战,平西王乘胜追击,往西逼得善嘉尔进了沙漠,替大夏收复了大片疆土。圣上大喜,问平西王需要什么赏赐,平西王便要了二百万支箭羽,文武百官对他又敬重了几分
七月初,盛怀远将盛慕喊到身边,嘱咐他去涪江拿军用物资。
“泸州”
“嗯,那边盛产黑松木,用来做箭身最好,爹爹定了二百万支,你记得好生运回来。”
“知道了!”
七月初七乞巧节,文州军的运输船停靠在了爃州西山脚,盛慕上山替锦鲤玉佩沐佛语,所谓沐佛语便是在和尚那念诵一段佛经,往年爹爹都没提过,今年特意交代了他,原是这玉佩有灵性,只有每年沐佛语才能佑其主,盛慕自然不疑有他。
广德寺大雄宝殿内,桌案前摆了两个软垫,盛慕将玉佩交给小和尚跪在软垫上闭上眼睛双手合十,不一会儿身边隐隐有影晃动,好像有人跪在了旁边的软垫上。
老和尚拿着两枚锦鲤玉佩在那念诵着佛经,良久,念罢。小和尚端着个木盘过来,老和尚将玉佩摆在木盘里,口里念着阿弥陀佛。
“小施主!沐完佛语了。”
盛慕睁开眼看见木盘上两块同色的锦鲤玉佩呆住了,转头看见身旁的人,那人正笑得一脸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