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之暗面(113)

韩爸爸傲娇：“废话，你爸又不是老古董，封识还能不认识？”

韩妈妈：“戏梦人生总决赛，他不是还给你打call了嘛。你欣欣表妹是他粉丝，那天我还说可以让你帮忙要他的签名照，欣欣怕麻烦到你，不让我跟你说。”

韩千翎的嘴角压不住地上扬，只能往嘴里塞满食物以掩饰心虚，却又忍不住想要炫一下：“不麻烦，等我下次见到他请他签几张，给欣欣寄回来。”

韩妈妈开心，夸封识长的帅，气质好，又问儿子是不是和他关系不错，他私下里好不好相处，人品怎么样。

韩千翎一边埋头苦吃，一边连连点头：“嗯，他人挺好的，很好相处，没什么架子，对我很照顾。”

临近春节，那位传说中很好相处的大明星也回到了久违的原生家庭。

这个家没有韩千翎家那么融洽的氛围，人多戏更多，有二婚同时还在外面养着好几个情人的亲爹，有生怕封识和自己儿子抢家产的小妈，有不怎么熟的同父异母弟弟妹妹，还有年事已高但唯爱抽烟打牌的奶奶。

封识几乎每次回来都要给亲爹制造点不痛快，今年也不例外，一见面就送上一个蓝色大礼盒，说是孝敬爸爸的礼物。

亲爹有点意外，有点感动，又有点怀疑他吃错药，接过来一打开，全是壮阳补品，气得当场血压升高。

这小子从小就叛逆，长大后有了点出息更是翅膀硬得能上天，以前还试图以改遗嘱来吓唬他，结果发现他根本不吃这一套，大逆不道之心藏都懒得藏。

一家人就是要互相伤害，亲爹转眼就报复上了，在餐桌上故意当着家里老太太的面教育儿子：“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别只顾在外面贪玩享乐，早点结婚，让奶奶抱上重孙才是正经事。”

老太太打麻将算牌的时候脑子很清醒，但就是记不住家里孩子的年龄：“小识才多大，你就开始催婚了？”

亲爹：“他都三十了！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他都开始上房揭瓦了！”

封识坐在奶奶旁边，一边帮她剥虾，一边云淡风轻地回应：“嗯，我进度是有点慢，我爸像我这么大的时候都离完婚了。”

说着抬了抬眼皮，微笑着看向当年小三上位的小妈：“没别的意思，阿姨不会介意吧？”

小妈笑脸相迎：“你们爷俩就爱互掐，我们都习惯了。不过你爸也是关心你，就盼着你早点成家立业，给弟弟妹妹做个好榜样。对了，网上老是能看到你的新闻，女朋友一个赛一个的漂亮，什么时候带一个回来见家长呀？”

封识：“哪有女朋友？”

同父异母的妹妹纠正亲妈：“妈，那都是绯闻，没有实锤的。”

小妈当然知道那些都是绯闻，她就是存心阴阳怪气，以关心封识为由，历数起他那些五花八门的绯闻女友。

果然，聊到八卦，老太太来了兴趣：“小识啊，奶奶不催你结婚，但交了女朋友可不能瞒着奶奶，知道吗？”

封识把剥好的虾放进奶奶面前的餐碟里，不紧不慢地回答：“也不是故意瞒着您，主要是……”

话说一半是要急死个谁，老太太催他：“是什么？”

封识对奶奶乖巧一笑：“女朋友没有，男朋友倒是有一个。”

此话一出，亲爹脸色瞬间铁青，小妈也当场愣住，妹妹一脸吃到大瓜的惊讶表情，弟弟则有点兴灾乐祸，还想继续看热闹，唯有老太太还算淡定，只是夹菜的手稍微顿了一下，然后还是把乖孙剥好的虾夹起来送进了嘴里。

亲爹怒斥儿子：“胡说什么！我看你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小妈又暗暗拱火：“小识，这种话可不能乱讲，奶奶年纪大了，听不得这种玩笑。”

封识还跟没事人一样吃着东西：“奶奶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哪至于被这点小事吓到。倒是我爸，阿姨，你得劝劝他，别动不动就生气，对身体不好。”

老太太果然很给面子，处变不惊地细嚼慢咽，吃完那只虾才放下筷子，转头替孙子教训起了儿子：“都什么年代了，同性恋又不违法，国家都不反对，你大惊小怪什么。”

说完又意有所指地对全家人发话：“自己家里人聊天，听听就得了，不能外传，要是被我知道谁在外面嚼舌根，我饶不了他。”

当事人亲爹一脸不爽：“妈，你别什么事都惯着他，他这一身臭毛病都是惯出来的，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封识没搭理亲爹，专注哄奶奶开心：“还是我们家秦女士有格局，思想进步，眼界豁达，来，我敬秦女士一个。”

当着全家人的面，老太太没再追究封识那个真假莫辨的玩笑，就这么仗着一家之主的威仪把话题翻了篇。

第二天，封识陪她去花园散步晒太阳，她才私下里问起昨天说的是不是真的。

封识惦量着奶奶先前的表现和眼下的态度，判断她应该能接受，也就没再打太极，直接点头承认。

老太太轻叹一口气：“唉，你这孩子。”

封识安慰奶奶：“您放心，我不结婚也不耽误您抱重孙，我爸在外面好几窝呢。”

“就知道说你爸坏话。”老太太佯装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你们爷俩谁也别说谁，都不是省油的灯。”

封识很有自知之明：“那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说完意识到这句话连过世的爷爷都骂了进去，扫射范围未免太广，赶紧又找补了一句：“我爸是自己长歪的，我是他带歪的。”

老太太笑了两声，没跟他计较，又把话题拐回他的个人问题上：“你爸我是管不了了，但你还年轻，奶奶还是希望你能好好的。你跟奶奶交个底，那个……男朋友，是闹着玩，还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