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之暗面(85)

封识脸上掠过一丝不明显的笑意：“嗯……这的确是个问题，但并不是个障碍。”

韩千翎从这句话里听出几分认真考虑的意思，一颗心突然悬了起来。

“那，问题和障碍，哪个严重？”他怀着一丝希望问。

封识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眉头一皱，又开始揉太阳穴：“唉，头疼。”

韩千翎：“……我帮你按摩一下？”

封识：“你不是要赶飞机么？”

韩千翎看到床头时钟上显示时间是早上七点半，心里估算了一下时间：“应该来得及。”

封识按着自己的后脖颈歪了歪头，活动了一下脖子，不客气地头朝韩千翎的方向躺了下来：“行吧，那就麻烦你了。”

韩千翎在床边坐下，封识把脑袋枕他腿上，闭上眼睛。

他把手插进封识浓密的头发里，开始帮他按摩头皮。

“这个力度可以吗？”

“可以重一点。”

“这样呢？”

“嗯，可以。累吗？”

“不累。”

“对了，提醒你一件事。”

“什么事？”

“你还没表白。”

“……”

“不表白我可没办法答应你。”

“……”

“快点哦，我赶时间。”封识抬起胳膊来，用手指敲了敲手腕上不存在的手表。

他态度随意的像是在商量早饭吃什么，韩千翎却紧张得像是要高空跳伞，一紧张手上力道也不自觉地跟着变重，把封识按得直呲牙：“嘶……轻点，别把我太阳穴按爆浆了，大力水手。”

韩千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深呼吸，一鼓作气：“识哥。”

封识闭着眼睛，懒洋洋地嗯了一声。

韩千翎：“我喜欢你。”

“哦。”封识的嘴角向上提了一下又马上压了回去，淡定地问，“有多喜欢？”

韩千翎：“特别喜欢，非常喜欢。”

封识不太满意：“好贫瘠的形容。这么重要的时刻，你就不能从偶像剧里抄几句感人的台词？”

韩千翎很为难：“那些都……太假了。”

封识：“那什么是真的？”

韩千翎沉默了几秒钟，耳朵红红地小声回答：“我对你的心是真的。”

好土啊，比偶像剧还土。封识绷不住轻笑了一声，但马上又恢复严肃脸：“嗯，然后呢？”

韩千翎：“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封识依然闭着眼睛，嘴角却绽放开一抹灿烂的笑意：“咳，我考虑一下。”

韩千翎屏住呼吸。

三秒钟后，封识睁开眼睛：“考虑好了，好吧，答应你。”

巨大的幸福就这样从天而降，韩千翎差点被砸晕，想笑，眼泪却毫无征兆地夺眶而出，啪嗒一声滴在封识嘴唇上。

这真的是巧合。

封识舔舔嘴唇，是咸的，但又好像是甜的。

飞机不等人，刚完成表白仪式的两个人就不得不马上分开。

送韩千翎离开前，封识不忘交代正事：“我找人问过，你那个节目每一轮的晋级名单不是百分百敲定的，有几个名额，节目组会根据收视率和网络反馈来酌情调整，也就是说，如果你表现够好，就有机会在第三轮留下来。所以，要加油哦。”

韩千翎重重点头：“嗯，我会全力以赴的。”

封识伸出双臂，以肢体语言发出拥抱的邀请。

韩千翎还处于幸福带来的巨大眩晕中，乖乖上前抱住了封识，把脸埋在他脖颈间：“识哥，我会想你的。”

封识十分受用，两个人抱在一起晃来晃去，晃了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韩千翎：“识哥，我走了。”

封识指指自己的嘴唇：“可以吗？”

韩千翎害羞地笑笑，倾身靠近，抬起头在他嘴唇上轻啄了一下。

是怦然心动的感觉。

虽然生理需求没能得到满足，但心理上的满足感似乎更令人愉悦。

韩千翎走后，封识打开音响播放起Sonic Youth的歌单，一边跟着哼唱，一边挽起袖子做起了家务，刷盘子刷碗发泄无处安放的快乐。

等到Monkey带家政阿姨上门来服务时，看到餐厅和厨房干干净净，几乎毫无招待过客人的痕迹。

Monkey问：“识哥，你客人昨天没来？”

说着打开冰箱，查看自己帮他准备的食材，却发现已经少了一半。

封识指着餐桌上的两只蓝色水晶杯：“来了啊，喏，他送我的礼物。”

Monkey惊讶：“那厨房怎么这么干净？”

“我顺手打扫过了。”封识回答，“还有这些东西，需要你帮我处理掉。”

说着从橱柜里找出昨天藏起来的一套紫色水晶杯，摆放在台面上。

Monkey走过去拿起杯子挨个查看，每个杯子都完好无损。这么贵的东西，为什么要处理掉？

“好好的，不要了吗？”他不解地问。

封识：“嗯。”

Monkey：“为什么啊？”

“怕它们吃醋。”封识用下巴指了指餐桌上的两只蓝色水晶杯。

Monkey：“哈？”

封识伸了个懒腰：“我困了，去睡一会儿。对了，剩下的食材让阿姨带走吧，别浪费。”

说完就转身朝卧室走去，走了几步又折返回来，把餐桌上的三罐海盐太妃糖拿起来带回卧室，装进明天去大兴安岭的旅行箱里。

Monkey目送识哥携三罐糖离开，对他今天的种种迷惑行为感到不解。

再看那套被识哥嫌弃的漂亮水晶杯，不理解，但很开心：嘿，这便宜就这么被我捡到了？

*

【作者有话说】

F10：没办法，我也没打算和男的谈恋爱，可他非要亲我，就这么把我掰弯了，我还能怎么办，只能让他负责到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