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鱼(16)

刘嘉安下心来。

池瑜并不知道舍友心里弯弯绕绕的担忧，自从确认关系以后，季司程几乎每周都会来接他。

刚确认关系，两个人干柴烈火，双眼对视，一点就着。

在玄关的柜子上，在客厅的沙发上，在书房的办公桌上，季司程都会按耐不住压着池瑜又舔又咬，直至池瑜面色潮红，裹着潮气的双眸失神。

“季先生……你喜欢我吗？”

季司程深深注视着他，好像要把他吞吃入腹。

他不明白为什么青年最近总是问这个问题，不过每次，他都耐心地给予肯定的答复。

可能是没什么安全感吧。

有一次季司程在校门口等池瑜的时候，沈杰认出了他的车，过来敲了敲他的车窗，表情淡漠地问他是不是来接池瑜，然后告诉他池瑜的原生家庭不是很好，让他对池瑜好一点。

但是池瑜好像对自己的判断力很有自信，每次只要听到他肯定的回答就很放心，一点也不害怕被欺骗。

虽然自己不会骗他。

“季先生，很晚了，我要回去了。”季司程听见怀里的人说。虽然季司程很想让池瑜留下来，明天是周日，他实在是很想抱着池瑜睡觉再醒来。

但是每次到了晚上，池瑜都会请求季司程送他回学校，季司程猜，池瑜可能是怕自己会对他做点什么。

池瑜原本似乎并不喜欢男的，不能接受更进一步的行为，也许是害怕自己会强迫他，所以最近几次，季司程都会哄着池瑜来个缠绵的离别吻，然后再贴心地帮他擦去嘴角的涎水，主动送他回学校。

池瑜回到宿舍，就迎来沈杰严厉的目光，“很好，今天比上周早回来了半小时。”

自从小鱼被季大律师拐到手，沈杰就对池瑜三令九申：“前三个月绝对不可以在季律师家过夜。”

律师最擅长伪装，又工于心计，谁知道他是不是个伪装得很深的人面兽心的渣男，对涉世未深的青春男大见色起意，然后玩腻了就抛之脑后？

“今天是季律师主动送我回来的。”

沈杰满意地点点头，罕见地在池瑜面前对季司程发表了正面的评价，“不错，还不算禽兽。”

沈杰很满意，池瑜很不满意。

躺在床上，池瑜心里又在胡思乱想。

就算是自己的要求，为什么季司程一次也没有对此表现出不满？

他是不是其实不喜欢自己？

难道他对自己没有欲望吗？

他不是天生的gay吗，而且还交过男友。

他那个前男友看起来业务很厉害的样子，不然也不能进云川律师所，和季司程做同事了。

而且长得还挺帅的。

他们是不是已经做过了？

池瑜再次烦躁地锤了几下被子。

谭凯安

还是周六，早上九点。

季司程在书房处理一桩离婚案的收尾工作，池瑜就曲着腿在他对面用ipad看电影。

虽然池瑜的眼睛很专注地盯着屏幕，但是季司程知道他在走神──因为ipad传来插播广告的声音的时候，池瑜的表情还是很认真。

“池瑜。”

“……啊。”

“你在想什么？”

“你今天不用去所里吗？”池瑜问。

云川事务所虽说明面上是双休，但是其实里面大部分律师是不分白天黑夜工作日休息日，都在加班的。只是和池瑜确认关系后，周末的话，季司程都会把工作带回来家里做。

“可以不去。”

“我觉得这样不太好，因为……因为领导可能会对你有意见的。”池瑜绞尽脑汁，想出了一个理由。

季司程挑了挑眉，云川事务所律所主任是韩泽文的爷爷，当刚毕业的时候时还是韩爷爷去季家邀请他进事务所的。

不过他还是答道：“也是，那我下午去一趟律所。”

池瑜想跟去律所的计划得逞：“我也想去，我就在会议室等你，不会乱跑的。”

吃过午饭，池瑜就钻进浴室，季司程偷偷路过，发现平时不修边幅的池瑜竟然在偷用他的发型喷雾。

季司程假装没看到。

过了一会，池瑜似乎又开始对自己身上简陋的t恤很不满意。于是他走到客厅沙发，问季司程：“你上次借我那件衬衫放在哪？”

“嗯？”

“我想穿你的，我这件不好看。”池瑜嫌弃地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

本来今天想穿一件帅点的衣服过来的，但是打开衣柜之后，才发现自己竟然只有少得可怜几件普通的T恤和卫衣。

啊？季律师疑惑了，平时对他这个正牌男友这么敷衍，去律所打扮这么久？

难道是去宣示主权的？

季律师心情好了起来。

“借你可以，不过要我帮你穿。”

“……好，那你不能亲我。”季司程老是喜欢压着吻他，刚弄好的头发会乱掉的，池瑜担忧地想。

池瑜说不能亲，季司程便趁穿衣服的时候在池瑜身上浑摸一通，吃尽了豆腐之后，才不紧不慢地帮气喘吁吁的池瑜系上衬衫的扣子。

下午三点池瑜如愿以偿地到了律所。

监工小鱼把人送到办公室：“你好好工作。”

季司程：“……好。”

为了能在家里和池瑜腻歪，其实季司程已经把所有的工作都在周五前干完了。但是为了维持在池瑜面前自己敬业的好形象，季司程正襟危坐，打开了电脑──开始玩扫雷。

池瑜在会议室坐了一会，假装上厕所，跑到楼下前台，那里有一个琳琅满目贴满照片的优秀律师宣传板。

池瑜抬指搜寻，一下子就找到了情敌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