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鱼(19)

电话过了好一会才被接通。

“你到家了吗？”

“刚到，路上有事情耽搁了一下。”

池瑜感觉季司程的声音有些低哑疲倦，可能是工作事情太多了。

但是想起白天导员和他提到东厦大学和柳江大学交换生的事情，池瑜还是想征询一下季司程的意见。

“我们专业有三个到F市的柳江大学的交换生的名额，你说我要不要报名？”

“F市？挺远的，你想去吗？”季司程随手捡起池瑜前几天落在客厅沙发上的外套，然后坐下。

“柳江大学的临床心理学挺出名的。”池瑜有点想去，但是又舍不得和季司程异地恋。

“我再想想吧。”简单又腻歪了几句，池瑜纠结地结束了通话。

事实上，才分开了不到几个小时，心底就已经开始弥漫着对季司程无尽的思念。

池瑜有点想他了。

情敌的挑衅

正好下午没课，池瑜照例到图书馆兼职，顺道帮图书馆大爷把新书归类整理，又把旧书搬到仓库。

“小瑜啊，外面有人找你。”清点好库存回来的大爷拍拍池瑜的肩膀，递给他一瓶水。

“找我？谁啊？”池瑜擦干额头的汗，从书堆里直起腰，拍了拍身上的灰。

“不认识，看起来不像是学生，挺斯文的。”

池瑜下了楼，一位身材颀长的男子背对他站着。

男子闻声转过身来，看到来人的脸，池瑜怔愣在原地。

“可以谈谈吗？”

之前在云川律师所的宣传板上看过的男子微笑着对他说。

咖啡厅内。

“你是池瑜？”面前的俊美男子微微偏头点了一支细细的烟。

“是。”

“你似乎一点也不好奇我是谁，你认识我？”

“季司程的前男友。”池瑜特地加重了“前”这个字。

“你和程哥是什么关系？”谭凯安并不在意，用铜勺搅动着咖啡，漫不经心地问。

“我和季司程在交往。”

池瑜看到对面的男子薄唇微微上挑，勾勒出一抹讥讽的弧度，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

“哦？是吗，可是我觉得程哥心里还是忘不掉我。你不觉得你和我很像吗？”

“我不觉得。”池瑜双手紧紧交握着，关节因为用力过猛泛白，血液蹭蹭地往头上涌。

他感觉自己又开始无法控制自己的负面情绪了。

“我伤了程哥的心，所以他才会找你来慰藉自己。”谭凯安观察着青年的表情，继续说：“他是不是都没有和你到最后一步？”

池瑜脸色顺时煞白，谭凯安知道自己赌对了，季司程和他刚在一起就说，在确认自己真正的心意前，是不会碰他的。

谭凯安叫来侍应生结了账，神色里满是笑意，他凝视着唇色发白还僵坐在原地的池瑜，仿佛在欣赏一副骄傲的作品，随后转身离去。

季司程觉得最近池瑜有点奇怪，以前都要自己哄着他好久才能一亲芳泽，现在池瑜几乎全天都黏在自己身上。

虽然自己很受用，但是事出反常必有妖。

“池瑜，你是不是决定去F市了？”

“…没有，好远，我不想去了。”离开那么久那么远，万一季司程和谭凯安死灰复燃呢，池瑜很不安。

季司程思衬着，池瑜可能是不想异地恋，他着迷地嗅闻着池瑜的味道，双手抚摸着池瑜的腰肢，声音有些喑哑，“我可以每周都飞过去找你。”

男人的指尖伸进衣服，描绘光洁后背优美的曲线，弄得池瑜有点痒，他拍开那支不安分的手，质问：“你前男友是不是回来了？”

“嗯，我上周不是和你说过了吗。”

“他有没有找你？”

“找过几次。”

“你还喜欢他吗？”

“我不喜欢他。”

池瑜警惕地看着季司程，没有红色叉叉，没有说谎，他焦躁不安的心略微平静了一点，但他还是不放心。

“你喜欢我吗？”

男人哑然失笑，除了刚开始在一起那几天，池瑜已经很久没问过这个问题了。

“喜欢，只喜欢你。”

池瑜最终还是决定申请了交换生，柳江大学的临床心理在全国含金量都很高，而且他的成绩在专业前几名，导员和他说，他得到名额的概率很大。

提交了申请书后不久，池瑜就收到了通过的消息。

交换生时间要两年，等回来的时候，池瑜直接就可以准备毕业了。

池瑜在宿舍收拾行李。

刘嘉哭唧唧地对池瑜抛弃他们的行为表示谴责，被沈杰弹了个脑瓜崩，“又不是不回来了。”

张志昀：“我家就在F市，小鱼你有事情可以去找我。”

待刘嘉没注意，沈杰悄悄问池瑜：“季律师呢？”

“他等会送我去机场。”

沈杰无奈地扶额：“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俩分开这么久，你不怕他变心吗？”

池瑜正色道：“他不会的。”

“他不会变心的。”又重复了一遍，像是强调，又像是说服自己。

生疑

池瑜最近经常收到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今天程哥帮我修改了庭审分析报告。”

“律所组里聚餐，我和程哥坐一起。”

“刚从程哥家里出来。”

……

谭凯安不知道从哪里搞到的池瑜手机号，天天给他发和季司程的暧昧工作日常。

恼怒地给他拉黑，谭凯安又会换一个号码给他发。

明明知道对方在故意挑衅自己，但是池瑜就是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血压止不住升高，几乎被激得头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