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鱼(39)

他再次尝试坦白道，“我醉酒那天说，我错了，是真心话，我没有骗你，也不是因为钱。”

季司程死死盯着池瑜，似乎在分辨他说的话是真是假，他从小引以为傲的分辨力和判断力似乎在池瑜身上完全无效，良久，他轻轻搂住池瑜，没有再说什么。

即使是虚假的，也没关系，至少在这一刻，池瑜愿意留在他身边。

此后，如若见面当天碰巧季司程有工作，池瑜也会直接去律所等他。

重新在会客厅看到池瑜，韩泽文恍惚了一秒，仿佛又看到当年青涩的池瑜第一次来律所等季司程的画面。

兄弟和小前男友破镜重圆，刚上班的韩律师八卦之心熊熊燃烧，大清早的，连自己办公室都没进，就先进了季司程办公室。

“我记得某人说过从来不吃回头草的。”

季司程斜睨了看热闹的人，没有搭腔。

“你不是说他对男的不感冒吗，怎么又搭上了？”

“目前算是用金钱吧。”季司程快速浏览了一遍文书，确认无误后签了个流畅漂亮的名字。

“包养啊？”韩泽文啧了一声，两口子真会玩。

“很快就不是了。”季司程在新的一份文件上用红笔勾出几处有歧义的部分，补充道，“帮我留意一下谭律师，别让他再去找池瑜。”

韩泽文撇了撇嘴，摊手道，“你的烂桃花我才不帮你管呢。”

季司程短促抬眼了一下，淡淡道，“莫小姐刚才还问我，你下午有没有在公司。”

韩泽文：“……”

韩泽文狠拍几下胸脯，“兄弟的爱情由我来守护！放心交给我，有我在，那个姓谭的别想碰到池瑜的一根汗毛！”

示威

助理小林刚整理好季律师需要的材料，一只手指修长的手伸到他面前，“我帮你拿给季律师。”

小林抬头一看，是谭凯安，于是他把资料递给他，“好的，多谢谭律。”

走到季律师的办公室，谭凯安轻敲了两下门。

“进来。”

谭凯安进门，把资料放在桌边，在距离季司程很近的地方半倚在桌边，他伸出手想要触摸男人的脸庞，却被季司程一把抓住手腕。

“程哥，你和那小子复合了？”

“和你没有关系。”

“为什么他可以，我不可以？明明当初是他抛弃你的，他也背叛了你不是吗？为什么你可以原谅他，不能原谅我？”

季司程松开谭凯安的手，站起身神色冷厉地看着他，“我说了，这和你没有关系。”

这几年来谭凯安使出浑身解数，季司程仍然无动于衷。看着对方仍旧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谭凯安满腔的不甘心，不由得双眼猩红，倾身上前紧紧抱住季司程。

季司程背后顶着资料柜，无处闪躲，刚想推开面前的人。

“季律师，喝拿铁可不可以呀？”

池瑜从茶水间泡好咖啡，一回来就看到谭凯安和季司程抱在一起。

季司程心念一动，预备推人的手垂回身侧，任由谭凯安抱着自己。倒是谭凯安听到声响，没松开拥抱，回头对池瑜露出得意挑衅的表情。

反观撞破了“奸情”的池瑜，却好像没事人似的，他平静地扫了他们一眼，走进来把泡好的咖啡放在桌子上，还帮他们把争执间洒落在地上的文件捡起。

“季律师，我去待客室等你。”池瑜面不改色地关上了门。

池瑜前脚刚进待客室，后脚谭凯安就急匆匆追了进来。

“你为什么这么不要脸，还敢继续纠缠程哥？”谭凯安恶狠狠地揪住池瑜的领口把他往墙上顶，脸上满是狰狞。

动作太突然，池瑜感觉头猛然晕眩了一下，尽量控制住脸色，他面无表情地说：“那也得他愿意让我缠着，你追在他屁股后面这么多年求复合，他理你了吗？”

当年全都是因为谭凯安的挑拨离间，他才会对季司程起疑心，如今谭凯安说什么，他只当是放屁。

被戳中痛处，谭凯安脸黑了几分，倏而又轻佻蔑笑，“那程哥刚才也没有推开我呀。”

换做以前，池瑜肯定会被这句话气到，但是现在他感觉谭凯安的话轻飘飘的，一点攻击力也没有。

“那怎么了，等他能回手抱你的时候你再和我炫耀也不迟。”

池瑜拍飞谭凯安揪着他的手，慢吞吞地整理好衣领，打开待客室的门，突然又想起来什么，回头微微一笑，补了一句，“成功了记得通知我，你以前不是最喜欢给我发短信了吗？”

回家的路上，季司程不时地用余光瞥池瑜的表情。

为什么一点反应也没有？不是说最喜欢我了吗？我被别人抱了都不吃醋。季司程烦躁地挂了个档。

注意到驾驶员的动作似乎有点重，池瑜侧过脸看到对方有点不悦的表情，不解道，“你怎么啦？”

季司程：“……”

池瑜一头雾水，无辜地辩解道，“我今天什么也没做啊。”

就是因为你什么也没做。但是季律师不可能把这种酸话说出口，他只是脸色很差地解释道：“没事，工作上的有点难处理的烦心事。”

既然是工作上的事，那就和自己没关系了，池瑜松了一口气，放心地说出自己原本的打算，“我明天不用上班，可以去你家过夜吗？”

季司程：“……可以。”

晚上，昏暗的灯光下，脸埋在蓬松柔软的被子里，池瑜看不见背后的人的表情。

不管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在这类事情上，季司程几乎都以池瑜的感受为先，但今天开始没多久，就一次次地将池瑜带到高处，却久久不给他一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