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鱼(43)

炖了一罐茯苓鸡汤，张淑敏挑了个下班时间过去池瑜住的小区。

小区环境很普通，一辆看起来价格不菲的轿车突兀地在她不远处停下，张淑敏不认识轿车的价格，只知道是那是一辆奔驰。

然后她看见池瑜从车上下来，刚想招手呼喊，却看见从驾驶位又下来一位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子，两人搂抱在一起，陌生男子还亲昵地抚摸着池瑜的后颈，接着两人一起上了楼。

张淑敏僵立在原地。

那个男人是谁？

他们是什么关系？

“妈妈，妈妈，我们不上去吗？”瑶瑶远远看见哥哥上了楼，妈妈却没有要动的意思，疑惑地问道。

“……瑶瑶，我们今天不去找哥哥了，改天再去。”

池瑜出租屋内。

“好饿，好累，今天病人好多，晚上吃什么？”

季司程看着一进门就瘫倒在沙发上的人，因为沙发太短，双膝弯只能搭在扶手上，正懒洋洋地乱晃。

他默默地把池瑜的外套披在沙发靠背上，回道：“大闸蟹。”

池瑜狐疑地看着男人手上白色不透明的塑料袋，质疑道：“你什么时候买的大闸蟹？”

季司程看了他一眼，穿着皮鞋的脚轻轻踢了一下池瑜在挡住过道乱晃悠的脚尖，拎着袋子往厨房走，一边道：“你不是会测谎吗，你猜这是不是大闸蟹。”

悠闲的池瑜躺在沙发上无故被噎了一下，他讪讪地爬起，“你怎么这么记仇，我都说过好多遍对不起了。”

“晚上煮西红柿牛腩面。”厨房传来一份正确的菜单。

池瑜走进厨房，从背后抱住季司程，“而且我现在已经看不到那个符号了。”

熟练地把牛腩切成小方块，季司程盖上锅盖，把番茄切成薄薄片状。

“什么时候的事。”

“从我看到这个病的报道之后，发烧了几天，好了以后发现看不到了。”

季司程马上联想到有一次下雨，韩泽文说在小区门口看到池瑜的事情。

“是不是上次去小区门口找我但没进去的时候？”

池瑜有些讶异，不知道季司程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怎么不进去？”季司程接着问。

“我害怕。”池瑜搂得更紧了些。

池瑜没有说害怕什么，但是季司程知道，池瑜怕自己会拒绝他，更怕自己嫌弃他心理有问题。

番茄牛腩在锅里咕噜咕噜地冒泡，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季司程关了火，回身与池瑜拥抱。

“好，我原谅你了。”

在两方面的吃饱喝足以后，季司程在池瑜的书桌上用笔记本电脑处理一些白日剩余的一些工作，池瑜则背对着趴在床上在舍友群里聊天。

小鱼：“大家改天一起吃个饭，和我对象。”

刘老板：“天啦，小鱼终于肯把阿娇带出来见见了！”

阿志：“what？群里就我一个单身狗了吗！oh! no！”

沈杰：“大家做好心理准备，小鱼的对象绝对惊掉在座各位的下巴。”

刘老板：“……为什么？你又见过了？”

刘老板：“不公平，不公平@小鱼。”

小鱼：“这周六晚上可以吗，大家有空吗？”

阿志&沈杰：“可以。”

刘老板：“我不是你最爱的人了吗？@小鱼@小鱼@小鱼”

季司程处理完事情，刚躺到床上就看到这句话，轻挑了下眉毛，“刘老板？”

“是刘嘉。”池瑜把手机放下，翻身滚一圈到季司程身边求抱。

床上的被子和家里的一模一样，季司程有点恍惚，感觉回到了三年前池瑜在自己家里的场景。

他从领口伸进去抚摸池瑜因为太瘦而有些突出的肩胛骨，亲昵地责问，“你之前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

池瑜后背被摸得有点痒，他往上爬到和季司程齐平的位置躺下，蹭着闻他脖子上和自己同款的沐浴露香味，“有好好吃。”

季司程不信，但也没再说什么，反正以后几乎三餐都一起吃，池瑜想不好好吃都不行了。

“周六晚上和我舍友他们一起吃饭，你有空吗？”

“嗯。”季司程抬起池瑜的手，看上面很浅但数量不少的疤痕，“池瑜，以后不要再伤害自己了好吗？”

池瑜缩了一下手，下意识想否认，却被用力抓住。

“说好了，不会再骗我的。”季司程注视着池瑜的眼睛。

“……好，再也不会了。”

出柜

“我真的不能自己去吗？”池瑜还想挣扎一下。

“不行。”

自从在医院门口晕倒，季司程知道了杨医生的事情，就一直强硬要求池瑜每次治疗都要带上他。

“好吧。”池瑜不情不愿地坐上季司程的车。

“小瑜，妈妈有事情找你谈一下。”手机响了，是张淑敏的短讯。

“时间还比较早，可以顺路去一趟。”季司程打了一把方向盘，顺手把导航目的地改成张淑敏小区地址。

到了地方，池瑜自己上楼，季司程在楼下等。

过了十分钟，一个小女孩蹦蹦跳跳地从楼里出来，她在一旁直勾勾地盯着季司程看了一会，怯怯地问道，“你是哥哥的朋友吗？”

季司程没见过她，问道，“你哥哥是谁？”

“我哥哥叫小鱼。”瑶瑶不知道池瑜的大名，但是张淑敏每次都叫池瑜小瑜，因此她自然而然地认为这正是哥哥的本名了。

季司程印象里女孩并未见过自己，因此奇道：“你是瑶瑶？”

又把语气放轻了几分，“你怎么知道我是小鱼哥哥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