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鱼(5)

不过真没想到，季先生看起来成熟稳重，彬彬有礼，竟然是同。也不知道他和那位同事最后有没有在一起。

池瑜并不恐同，他有一位舍友也是gay，开学第一天就带着他的小男朋友出来，和他们一起吃了个饭，其他两个舍友也只是短暂惊讶了一下，并没有表现出抗拒和反感，纷纷对他们表示祝福。

原来同性恋不都像电视上那样浓妆艳抹的，池瑜又想。可惜了，季先生这么稳重优秀，外貌出众的男人竟然喜欢男人，不知道有多少的少女心会因此破碎。

池瑜在出租车上神游天外了一路，不一会就到了云川事务所大楼下。

写字楼的玻璃幕墙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池瑜进了门，找到前台的女孩子说道：“我给季先生送一份文件过来。”

“好的，季先生已经交代过了，请您到五楼的办公室找他。”

“好的，谢谢你。”

池瑜轻扣了几下门。

“请进。”是男人熟悉的声线。

推开门，池瑜看到季司程对面正坐着一位身着华贵女士，她身上的每一处细节都叫嚣着金钱的味道。

她倏忽站起，怒骂道：“季律师，如果你没有办法满足我的要求的话，我可能要考虑换一位律师替我辩护。”

“律师就是应该尽一切可能援助自己的当事人争取最大的权益，维护公平和正义，但不是仅仅判定合约的有效性。”季司程漫不经心地掀了掀眼皮，白皙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桌面，审视地望向她。

“而且，您似乎隐瞒了一些真相。”

一身高奢的女士拎起酒红色的手包，妆容精致的脸上愠色渐浓。

“我今天所说的话全部属实，而且我想你并不具备评判我对错的资格，希望明天之前，你们律所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说完，她重重地摔了门离开，走得太急，还撞了池瑜一下。

“这位女士在撒谎，”池瑜忍不住对季司程说。

季司程轻佻扬眉，嘴角扬起弧度，“你怎么知道的？”

池瑜噎住，暗骂自己嘴快，只得支支吾吾道：“……我猜的，撒谎的人说话都很急，额，不自觉会用手臂挥舞将自己与对方形成障碍。”

季司程戏谑地看着池瑜，眼眸中噙着懒散的笑意，“还有呢？”

“嗯……而且她眉毛皱得很厉害，嘴巴却只是微微地张开，眼睛还一直往左上方瞄。”

池瑜硬着头皮，磕磕巴巴地背了一遍翘了一半课的心理课程内容。

“确实如此，不过，她背对着你，你怎么看到她的表情的呢？”季司程问。

池瑜：“……”

季司程饶有兴致地看着池瑜，似乎看他吃瘪的样子很有趣。欣赏了一会池瑜的窘态，才站起身来，慢条斯理地接过池瑜手里的文件。

“对了，棠棠幼儿园明天有一个郊游，但是我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可能没办法脱身，你可以陪她去吗？”

池瑜松了一口气，心想男人终于转了话题。“可以的。”池瑜答应道。

“你先到会客厅等我一会，等会我送你回去。”

“季先生不用麻烦了……”

“顺路而已。”男人没有给池瑜反驳的余地，池瑜只好答应下来，乖乖地到隔壁的会客厅等他。

须臾，“季大律师！”一位英俊的西装男子推门而入，朗声道，“隔壁那位乖弟弟是谁？”

“过了这么久，终于摆脱前男友的阴影了？进展这么快，我才休假多久，直接干到公司来了。”韩泽文揶揄地笑看着季司程。

韩季两家是世交，因此两人从小就认识了。

“韩律师，我能理解你刚结束美好的假期亢奋的心情，如果你很闲的话，请先把盛大集团的案卷整理出来。”

“还有，用词请文雅一点，人家还是学生。”

韩泽文挑了一下眉，忍不住调侃道：“男大？禁欲这么久，终于忍不住了，勾引了个这么青春洋溢的。”

季司程站起来，把一堆足有十厘米厚的文件推到韩泽文面前，“没错，我要和男大学生约会去了，猴急得很，麻烦你自己搞定剩下的卷档吧。”

韩泽文：“……”

春游

微风拂过，绿意盎然的草地上孩子们在嬉戏，欢笑声在风中游荡。

季以棠好奇地鼓弄着老师发下来的帐篷，在充气的床垫上蛄蛹，像一条活泼的小鱼，暖日晒得她的小脸红扑扑的，她兴奋极了：“小鱼哥哥，你住过帐篷吗？”

池瑜费劲地把烧烤架搭好，再分发好其他小朋友和家长的饮料，忙活完，池瑜轻点了点女孩的鼻尖，“没有哦，小棠棠。”

“可惜舅舅太忙了，没空来。”季以棠不满地嘟囔着。

“请各位爸爸妈妈带小朋友把食材放到相应的地方，烧烤的时候要注意碳火安全，不要烫到哦！”幼儿园老师拍拍手，让众家长集合到草坪中间。

“棠棠，这是你哥哥吗？好帅！”一个波波头的小女孩悄悄扯了扯季以棠的裙子。

季以棠得意地点点头，说：“我舅舅也很帅，可惜他今天没有来。”

“怎么不是你爸爸妈妈来？”

“他们……他们没有空。”季以棠亮晶晶的眼睛变暗，高涨的心情瞬间有点低落下来。

池瑜注意到季以棠心情不佳，举起手里奇形怪状造型的雪糕，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谁要吃雪糕，先到先得！”

好在小孩子的烦恼来的快去的也快，季以棠疯玩了一阵，就忘了爸爸妈妈不在身边的事，不多时就累得钻进帐篷里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