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箭头绝对成立(214)
他本人没有那种牺牲自己就为了暗堕刀好的神圣觉悟,不过反正那些刀送到这里也接触不了他几次,让他们的同族去照顾他们的心情好了。
说到这里,青年停顿了一下:“时政送来的刀剑是有可能和我已经拥有的发生重合的,做好心理准备。”
一般来说,一位审神者不能拥有两振同样的刀剑,可以理解为审神者的灵力有对刀剑的固定接口,一个接口对一个付丧神,不能是其他刀剑也不能一对多,第二振根本无法被召唤出来。
但是按审神者说的,无论是从他神子的身份看,还是从暗堕付丧神发生的灵力异变看,他能同时契约一振刀剑的暗堕体和正常体都是合理的。
三日月笑道:“本丸内一共九振刀剑,重合的几率也不高?”
焚烬:……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青年似乎有些无语,抚了抚了自己的衣袖,道:“几率不是这么算的是——你、一期一振,在太刀中都是很容易暗堕且存活的类型,短刀、尤其是藤四郎的短刀暗堕率同样高,只是一般等不到被救出来……”
五花四花的太刀因为稀有度和本身的强度,总是容易得以幸存。但稀有度低、未养成时也异常脆弱的短刀却不同。
尤其还有藤四郎这个巨大的、主要由短刀构成的家庭,他们之间的感情羁绊,在某些变态眼中真是再有趣不过了。
三日月宗近似乎是愣了一下:“这样吗?”
“那主殿,您会接受我吗?”
“另一个我”被简化,听起来感觉非常微妙。但焚烬却不觉得有什么:“我只负责净化,只有特定的……一部分会被留下。”
比如某些被时政找到的……和他的药研一样的刀剑。
药研找到了焚烬,而有的刃还在寻找的路上。
“还有什么事情想说?我要回去了。”手下心见再次微微散出热意,焚烬有些无奈道。
的确该休息了,要不是三日月宗近的流苏总往他种的花草间掉、甚至连这个点都有“流苏+1”事件发生,他怎么也不至于这个点出门。
人老了,良宵苦短日早起,保温杯里泡枸杞,都是不得已啊。
三日月含笑眼眸在审神者手下刀剑上一扫而过,重新落回审神者被绷带覆盖的双眼,正要说什么,旁边始终沉默地听着两人对话的江雪左文字却在此时开口:“还要多谢主殿对我的纵容。”
焚烬明白他的意思,但是,“本丸内本来就不会安排太多出阵,你不想战斗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的本丸性质特殊,时政并没有要求什么出阵指标,都是前期给刀剑刷刷熟练度才开了个通道。
所以江雪左文字不想出阵什么的,其实对焚烬没什么影响。
虽然忍者里不想战斗的大多数都变成了“废物”……
女性在忍族的观念里本质上是联姻的工具、有着不同基因的子宫,战斗力甚至没有天赋重要。
但男性不喜战斗,连“忍者”的称谓都不能冠上,被除名也不是没可能。
男女之别在这个时候又显得奇怪了起来。
焚烬对江雪左文字的观念没什么看法,有能力的人自然可以选择如何使用自己的能力,他不想用刀没问题,反正焚烬是要用刀的。
至于他说的“刀,最好还是不要使用”……有没有一种可能,刀剑本来就只是工具、武器,没有刀剑,其实还有更多东西可以伤害人?
并不知道审神者的真实想法,江雪左文字闻言缓慢却坚定地摇头:“无论如何,都是您选择了纵容我的任性。”
“只要战斗,就一定会有一方沉浸于悲伤……*”
焚烬:“……”
青年心情微妙地摸摸自己垂落的长发,如丝如缎,如凝聚的月光,手感微凉顺滑,简直令人上瘾:怎么,不拔刀让悲伤的人变成自己?您这想法还挺无私?
不过做过这种事情的我表示哒咩。
“不管怎么样,在我的本丸内,你不想战斗的愿望还是可以实现的。”焚烬终于说道,“至于更多的……”
说话的青年颜色总是寡淡,唯独红得妖异的唇像是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疤。
他声音也浅淡沙哑,只是内容振聋发聩:“战争总是在发生,并不因为一两个人的想法而停止——甚至不因为人的意志所干扰。”
他遥远的世界,仍在庇佑着他——如他庇佑着他的国。
世界的战争,世界的悲剧,所有的人都在哭泣,所有人都未曾落泪。
他想起友人将太阳高悬于天、以此定约时的画面,想起无数人心口长出的、如血鲜红的玫瑰,想起自己庇佑下的国土、无数求生者投来麻木而希冀的眼神。
【“……祂们在注视着……注视着我们拥有的一切。”】
【“难道侵略者无意识,这对我们来说就不是一场战争?”】
【“这是我们的世界!——无数前辈们用血肉堆砌、灵魂献祭留下的、属于我们的世界!”】
【“我很抱歉……对不起,阿蒂尔。”】
【“这就是使命,这就是战争。”】
【“所有理解者,做好献祭准备——为我等的国、我的人民、我等的世界。”】
【“祝愿您……作为英雄死去。”】
【“……献祭人,恶之花,夏尔·波德莱尔。”】
【我笑起来……像个英雄一样,死去了。】
刀剑看到他们的审神者露出了一种奇妙的、介于百无聊赖和心灰意冷之间的神情:
“身为刀剑的、从前主身上汲取某些认知的你是不会理解身处战争者真正的感觉的,痛苦,倦怠,憎恨,还有无畏……悲伤是什么?难道我不是已经死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