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箭头绝对成立(282)

此时就飘在他们两个中间、甚至能看清两个人身体内咒力流动的焚烬：。

那你很勇咯？

作为世界意识所喜爱的孩子，五条悟的确有一定概率发现自己的注视，毕竟某种意义上“同级”。

但发现没什么用，他连视线来源都无法确定，更不可能把自己从空间迭层里揪出来，这孩子现在到底嫩了点。

不过这种敏锐程度……一直保持着，会很耗神吧？

再加上在没有反转术式的情况下，长时间维持无下限术式对体力、精神的消耗同样极高——

焚烬成功把这段时间大量的、说是暗杀其实骚扰意味更强的杀手，和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一切联系了起来。

‘……所以这就是术师杀手的计划？’虚空中的青年拨弄一下自己悬浮的长发，颇有些百无聊赖的样子，‘通过杂鱼消耗五条和夏油的体力精力、最后寻机一击毙命么……’

他有点怀念那颗挂在自己头发上的咒灵球了。

‘不错的计划，五条会被他逼到觉醒反转术式——或者别的？——也很合理，至于最后死去，大概是因为五条神子爆seed……’

世界眷顾之子往往会在这种时候出开挂般的意外，对“反派”怪不公平的。

原世界线甚尔：毕竟谁他娘想得到，都死透了的人居然还能复活啊！

伏黑甚尔——或者禅院甚尔暂且不清楚自己的任务目标有多离谱，焚烬却已然有了想法。

其实按照他的想法，直接把术师杀手截下来、然后跟着三人组进入薨星宫，一切都很简单利落。

只是看过伏黑甚尔的资料之后，焚烬可以确定这家伙没那么好截——术师杀手接下这个任务，名义上只是一个没有底线的杀手收钱办事。

但真剖开他的心去看，谁又能说他不是想要以一介无咒力之身，去打败那高高在上、被上天眷顾的五条神子？

污泥中求生的野犬，到底对高踞云端的神子抱着什么样的想法呢？

不屑，不甘，自厌，羡慕……

明明是毫无自尊、不择手段的烂人，可他的计划里根本没有对五条神子避其锋芒的意思——在本人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野犬渴望着打败神子、将生辉者拉入泥潭。

【‘你们这些被上天眷顾的人，居然会输给我这样一个连咒术都不会用的野猴子啊。’】*

他想要证明什么，连他自己都不明白。

却被焚烬看到。

绷带下，那双色彩混沌却异常瑰丽的眼瞳微微一转，不期然落到远处人群中一抹黑色身影上。

强大的，不驯的，满身伤疤的，即将在泥沼里腐烂的野犬。

男人察觉到什么一般地抬起头来。

‘……有点想要。’

虚空中，神之爱子微微一笑。

·

‘奇怪。’

伏黑甚尔总感觉有人在看着自己。

不，应该也算不上看。

是一种异常清淡的感觉，仿佛有谁在闲暇之余刚好注意到了他，于是淡淡投下一抹目光。

未必有多真心实意，也不带多少丰沛感情，却反倒让被观看者越发无所适从起来。

太轻太淡，仿佛只是掠过芸芸众生里异常平凡的一个。

可明明只是看向自己。

伏黑甚尔不觉得自己的脸皮薄到这个地步，也没有什么“无所适从”的感觉——但他的确忍不住在意那个目光。

一种难言的、无法控制的在意。

落点过于精准，给他的感觉也是过于一致的清淡，天与暴君确定了这视线的来源并不是他的任务目标，乃至现场的任何人和监控监听设备。

那值得怀疑的存在反倒变多了，伏黑甚尔一时之间都理不出头绪。

是强大到甚至能逃过他感知的咒灵？或者是什么奇怪的、都市传说般的存在？又或者，孔时雨（伏黑甚尔的任务联系人、中介）之前还和自己提到过什么……灵力？

但不管是什么存在、对方是不是人类，他的问题都一样——为什么要这样看着自己？

为什么要看我？为什么目光总是那样浅淡？为什么只是偶然投来一瞥？

太少了。

我是你一时兴起的小小消遣？还有谁在被你注视着、甚至占据你几乎全部的目光吗？

而那个人不是我。

你将目光投注与我，却终究没有选择我。

我不值得你付出全部精力，只是那闲暇时漫不经心的一瞥。

明明连是谁都不知道，心中却生出莫名的不甘。

心中突然生出一股难耐的饥饿，黑发的凶戾猛兽忍不住张口舔舔自己唇边的竖疤。

不管你是谁、为什么，可既然你把目光落在了我身上——你就要知道，野犬，可不是好招惹的。

他勾唇，咧出一个几近残暴的笑。

我会找到你的。

——不管是谁，不管为什么。

——你不愿意给我，我就自己来抢。

·

那个视线整整盯了自己整整两天。

中途倒是有中断过，五条悟那个时候还以为对方终于坚持不住露出了破绽、或者是什么其他原因移开了视线……

然后就发现其实是自己稍微放松了一点、导致暂时感知不到那个视线——而“Ta”，根本就没有离开过。

简直像是个什么机制奇怪的检测器，在时刻提醒着他，“哎呀，你又走神了哦”。

五条悟感觉自己的心情非常微妙：说暴躁、气息败坏什么的，那倒也没有，那注视实在太平和沉静了，搞得他每次心头火起都有种自己在无理取闹的感觉。

但显然也不可能好，换谁被一个不知名存在盯了整整两天心情都不会好到哪里去，指不定都要精神衰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