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箭头绝对成立(425)

传达/过往/咖喱/值得与否

第三十三章

又零碎叙过几句旧, 话题便从某修罗场中心的死者（？）身上移开、转入了正题——焚烬要见的，除了织田作之助以外，还有江户川乱步。

或者说，见织田作之助是私人原因, 而关于江户川乱步乃至福泽谕吉的, 就是大事了。

“有一些事情想和他谈一下。”焚烬说, “麻烦你和他说一声, 我将在后天下午两点携属下拜访侦探社。”

他话说得简洁，一点前因后果其他解释都无, 织田作之助却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好, 我会记得传达的。”

“嗯……我本来还想问你愿不愿意来港口Mafia的。”焚烬又恢复了之前的温和神色，“但看现在这个样子，你在侦探社过得不错。”

“……嗯。”红发的男人点了点头, 终于垂首喝了一口杯中冰块都快要化尽的酒——果然是伏特加。

他真心实意地说：“侦探社很好。”

在他们相逢的时候, 织田作之助已经放弃了做一个杀手, 有了成为作家的远大梦想的少年坚定地认为杀人者是无法写作的, 于是决定不再杀人。

但事实证明, 一个未成年在横滨, 是很难在放弃自己赖以维生的黑暗手段之后生活无忧的。

……以及一般的快递员也做不到在杀人现场面不改色、和杀手核实死者身份。

哦，横滨的快递员要是能做到好像也很合理。

织田作之助现在依旧记得第一次见到宇智波焚杀人时的画面, 黑发少年的杀人技利落轻柔到近乎写意，是和他相似而不同的风格——甚至还礼貌地向他道了歉，因为不小心把他手里快递的主人杀掉了。

‘所以, 这算签收了？’少年看着他把快递放到死者身边，按流程念完了一段类似“使命必达”的台词, 半是好奇地问。

‘应该算吧。’织田作之助也有点迟疑, 毕竟他换这份工作没多久, 不太清楚这种情况该如何处理。

唉，早知道路上救那只猫的时候动作应该快点，那样还能把快递送到它还活着的主人手里。

而一旁的少年收起自己的刀，看着他认真细致地用雇主的血手印“签收”快递，有些突兀的发问：‘你以前杀过人吗？’

‘杀过。’织田作之助动作微微一顿，‘现在不杀了。’

‘哦。’和曾经还是杀手的他一个年纪的少年没有追问，而是又换了个话题，‘这单算业绩吗？’

这话问得微妙像是“这单（杀人）加KPI吗”，但快递员完全没有感觉：‘……不确定？不过起码送到他手里了。’

其实他也不是很确定血手印能不能代替主人签收快递，反正总得试试，毕竟他的业绩事关他能不能保持一周一次咖喱饭。

而听他说完“心路历程”的少年歪了歪头，脑门上仿佛突然冒出一个点亮的灯泡：‘那我请你吃咖喱饭吧？’

‘嗯？’天降喜讯（？），织田作之助头上的呆毛都支棱了起来。

前杀手和现杀手之间似乎有什么奇奇怪怪的雷达，没有拉扯环节，织田作之助只是迟疑了两秒就诚服于咖喱的魅力。

同样完成了今天的业绩（虽然织田作之助的送快递任务完成率只有80%），面容精致的小杀手就这么愉快地跟着“前辈”去了织田作之助钟爱的咖喱店。

“好像有点好拐哦。”莫名其妙多了个同伴，织田作之助看看身边人黯淡却纯净的眼瞳，心中不由得生出了老父亲般的忧愁。

怎么感觉拿根棒棒糖都能拐走呢？这到底是谁家的孩子，长这么好看又这么厉害还不知道好好教，都不怕什么时候被坏人骗了（邓布利多摇头.jpg）。

老板早就熟悉了每周一碗辣味咖喱的织田作之助，看到他的面瘫脸就知道还是老样子，但老顾客身边这个精致又苍白的小少年是？

小小的杀手看了一遍菜单，摸摸自己鬓边的碎发，又看看已经开始面对辣味咖喱大快朵颐的织田作之助，转头：‘老板，甜咖喱。’

织田作之助和老板的表情微微一裂。

‘……可是可以，不过我这边比较推荐招牌原味咖喱……？’

‘谢谢推荐。那就甜味咖喱吧。’少年露出一个乖巧到让人心梗的微笑，‘麻烦分量小一点，可以吗？’

‘好、好的。’毕竟是客户的要求……老板忽觉自己差不多把甜咖喱的做法给忘了。

老板：救命菜单上的菜我居然忘记怎么做了——

而织田作之助对自己今天的金主投来了沉重的视线。

少年继续微笑：‘我是甜口，而且胃不好。’

所以你为什么不吃原味呢？织田作之助发自内心地想。

甜咖喱是异端！——其实倒也不至于，织田作之助一直很清楚自己的变态辣咖喱在大多数人眼中才是异端。

但甜咖喱织田作之助这个纯辣党眼中的确很奇怪，打个比方，就和薄荷巧克力盖饭（来自某棒子）一样的奇怪。

……算了，这个比喻多少有点辱咖喱了。

甜咖喱很快送了上来，卖相很好，香料的繁复香味里还夹着微微的甜，紧急翻出笔记回忆甜咖喱做法的老板在一旁紧张地看着焚烬：虽然用试过了味道但这连做法都忘记的咖喱送上来还是很令厨师紧张啊！

‘还不错哦。’尝试了一口的少年如此夸道。

然后他艰难地又吃了三口（其实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织田作之助直觉如此），终于叹了口气，前推一下面前这盘还不错的甜咖喱、让它引起织田作之助的注意：‘替我解决掉可以吗？浪费粮食不好——放心，我吃得很小心，没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