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箭头绝对成立(468)
与其说是把其他存在放在自己之上,倒不如说是在本能地克制自己。
“忍耐”几乎从习惯变成了本能。
焚烬闻言,似乎是稍微愣了一下,他垂了垂眼:“……这方面的话,我还是有分寸的。”并不因此伤害到自己。
他的忍耐从来都只在自己在意的人、重要的事情上,而肉-体上的痛苦对焚烬而言也的确是某种常规,感情系往往更容易被感情折磨,他却看得很开(?),所以其实并不会因为这所谓的“忍耐”而感觉憋屈。
关于把兰波困在自己身边……这种选项其实对焚烬来说是没有诱惑力的。
焚烬本来就已经失去了产生浓烈爱意的能力,他“爱”阿蒂尔,是因为他爱着自己,可即使如此,他依旧不会产生要将对方困在自己身边的渴求。
这并不是因为他的爱意“健全”,而是因为他深知这样的作法到底无用。他不会有任何不切实际的渴望,因为强求只是强求,并无法真正改变什么。
假如你想要一件东西,就放它走。它若能回来找你,就永远属于你;它若不回来,那根本就不是你的。*
很多东西从一开始就不是他的,也永远都不会是他的。
焚烬从来清醒过分。
至于强行让兰波选择回去……他并不会替兰波做出选择,这在常规“替你选择那个最好的”的高位者或者剧本组中的确是很少见的,但那只是因为兰波对他很重要而已。
一个合格的上位者,怎么可能不擅于、不忍心替人做出决定呢。
更多的时候,他不但决定他人的未来,还决定他人是否还能有未来。
‘?’江户川理佐闻言微微挑了挑眉,这样的神情放在表情管理水平极高的女子身上只显得她的风情越发动人,“您对这种言语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担忧么?”
青年并不是那种“自恋”的、说到什么都常规认为自己在被人付诸好意的类型,从他对兰堂冷战的反应里就能看出来这点,大多数时候他会回“不用担心我的身体”不是因为了解对方的心情,而是因为在对方过去的时常担忧中提取了某些要素。
似乎只是一句话的功夫就已经调节好了自己的情绪,焚烬平平地叹了口气:“因为之前好像也有人为此感到担心过……好像只要足够重要,什么东西都会变成能够刺伤我的存在。”
因爱故生忧,因爱故生怖。
宇智波泉奈曾经对他致死无法放下的残念,大概就是来源于此吧。
只是啊,他依旧无法明白,为什么分明担忧着他的生死他的身体他所经受的一切一切伤痛,可在最后做出选择时,依旧还是放开他的手?
再“心疼”再“担忧”,最后一样是,“放下”。
江户川理佐的视线轻飘飘落在青年总是被沉静气质压得过分从容的精致脸庞上,声音也显得异常飘忽:“您看,这不是很明白的道理么?”
简单的在意,直白的爱意。
会担忧自己爱着的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所以您这样在意着兰堂君,兰堂君也如此在意着你。”
沉默良久,焚烬垂眸静静看着自己停滞的笔尖,低低回了一句:“……是吗?”
是吗?是的吧。
但这对他来说,难道真的有那么重要?
“……”黑发的女子知道焚烬现在不需要答案,或者永远都不需要答案。
因为对焚烬来说,“在意”从来无法决定什么。
在意他,不等于就没有更在意的东西。担心他,不代表就不会伤害他。
甚至他本人都已经习惯了,抛去今生所经历的一切,前世在某些必要的情况下,伤害自己所在意的人已经成为了一件微不足道、甚至不用为此感到抱歉的事情。
没人能说自己比整个世界都重要,他的老师曾经为了培养他将他推进最危险的堕化区,他也曾亲手剥夺【保罗·魏尔伦】成为理解者的可能。
或者他对那些人几乎太过宽容的理解也是因为这种意识的存在吧,他才是最知道“被放弃”“被牺牲”是怎样痛苦又怎样理所应当的事情。
江户川理佐的确能看懂对方的逻辑,那不能说不是合理的,同样也不能说不是悲伤的。
他太清醒了,看透这世界灰暗的底色,所以总是能理解他人做出的选择,所以总是能够“放下”——因为知道自己若是不放下只会更加痛苦——但伤口足够利落,难道就不会痛?
而就算是这样,遍体鳞伤的青年仍旧在笨拙地尝试着爱人。
‘如果真的爱一个人、担心一个人,又怎么会不担心对方受到伤害呢?……一切都是拙劣但高超的伪装和模仿——所以说呢,千秋、不、阿瑟·兰波,才是那个最不懂感情的人啊。’
没人教过他,他自己也没能从漫长的人生中学会,所以所有的美好都注定以悲剧结尾,因为对他来说爱本是伤痛。
‘……但他也是最擅长“爱”的存在。’
那样温柔。那样悲伤。
·
——无论荆棘还是玫瑰,只要你张开双臂,我就必然会拥抱你。
失去心跳的被伤害之人,如此告诉“自己”。
而法国人怎么能放下他呢?阿蒂尔·兰波永远对这样扭曲而偏执的“浪漫”束手无策。
——没人比他更爱自己。
作者有话说:
*余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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