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箭头绝对成立(58)

火之国大名的位置——久未明的母亲是上任大名的“爱女”，严格地算起来他是有继承权的，这是两人一开始就计划好的事情。

“不是。”久未明摇了摇头，他的眼神干净纯粹，映出焚烬素净苍白的脸，“我只是想替母亲和义母报仇。”

他的义母，是那位早逝的内亲王的爱人。

一位忍者，受雇佣在内亲王身边保护她的女忍——她保护了自己的爱人二十多年，而在爱人死去之后又继续保护她的孩子——直到自己死去。

她死在爱人死去的第七年，死在久未明成年的那一天，心力交瘁而死。

也算是殉情。

“明是个好孩子。”焚烬轻声道。

久未明看了他一会儿，再开口时语义有些微妙含糊：“千秋殿，这是你想要的吗？”

想要权力，想要地位，想要一个被推上大名之位的傀儡。

久未明不会在意自己是不是傀儡，他从来没有什么权势欲，只是为了自己所爱的一切去努力。

“不是。”焚烬给出了同样的答复，青年轻轻眨了眨眼。

他伸手摸摸小贵族的头发：“我对那个位置没什么兴趣——那是无意义的东西。”

的确，在教导中对千秋烬手段有了清晰的了解，久未明知道，只要他愿意费心，谋取天下也不是不可能。

可他无所不能、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的千秋殿，似乎什么也不想要。

而焚烬说着甚至有些困惑：“你是，真的不想要吗？”

一开始就说好了的事情，久未明把药研藤四郎给焚烬，而焚烬帮他复仇。后来需要报复的人太多，焚烬也有了自己要做的事情，干脆决定把他推上火之国国主的位置一劳永逸。

这对焚烬来说并不是什么特别困难的事情，尤其久未明的身份天然占优、在这方面也有着足够的天赋。

更重要的是，他的确需要久未明坐在这个位置上，在未来为他做一些事。

他不介意久未明是否有在追求着什么，复仇之后，权力、掌控他人甚至国家，金钱美人种种享受，那些对焚烬来说都不是什么问题，只要久未明不越界，会听自己的话，他可以满足对方几乎全部的妄想。

可久未明都不在意，他只是在为自己的亲人复仇，以及，完成千秋烬的命令。

焚烬在他身上闻到了“香味”，却又不完全一样。

“我不在意这些啊，”久未明发觉焚烬对自己的头发感兴趣，毫无威严地往对方手下蹭了蹭，倒真像是只和主人快乐贴贴的修勾，“就像您一样。”

“但我是不正常的。”焚烬轻声说。

他很少在意什么，就像当初被杀死他也可以放下，被治作为交易目标最后抛下同样不会介意——焚烬在意的东西太少了，思维方式也异常扭曲，而这些本是错误的。

就像当初他的搭档说的那样，他是个怪物，感情系都是怪物。

他承认且接受这个事实，不曾想过要改变，却也知道这些很难被正常人接受。

久未明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什么是‘正常’呢？大人，您从来没有做错什么。”

被伤害难道要责怪受害者太过羸弱吗？被欺骗难道要归咎与自己的愚蠢吗？难道只有所谓的“真善美”才是正常吗？警惕伤害、追求利益难道是错误吗？

只有“正常”才是“正确”吗？

焚烬收回了手，他的眼神微微放空：“……也许吧。”

久未明看着眼前人苍白而精致浓艳的脸庞，他的声音很轻：“您喜欢这个世界吗？”

“还可以？”焚烬微微停顿，似乎又思考了一下，“虽然很残酷，虽然很苍白，但是，也没到讨厌的地步。”

染着血色的，苍白的世界。

他最开始醒来的地方，拥抱他又以痛吻他。

“……不过我已经很久没有讨厌什么存在了。”

憎恨、怨怼、悲哀，好像都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

也许的确是被从灵魂里割裂了什么出来，但他不再感到疼痛，反而异常轻松。

没用的东西，只会带来痛苦的东西，舍弃掉也不错。

久未明却笑：“那就好。”

他金色的眼瞳如太阳般璀璨，可当他看着焚烬时，这世界只有焚烬是太阳。

或者的确如此。

他再一次说，“那就好。”

不在意，就不会被伤害。

而我，而我……

——愿向您奉上……这盛大苍白的世界。

·

下午，没有任务的千手柱间到焚烬的小院子给他传输查克拉——和宇智波斑刚好错开换班的那种——顺便和他嘟嘟哝哝地念叨他叛逆的弟弟。

“超凶，上次不小心把他千丝草弄死之后压着我重新种、公务也不愿意替我处理了。”

“人最近都不在族里、问他到底去干什么了又不说……明明久未家主那边的任务也不用晚上去啊？”

“不会是有喜欢的姑娘了吧？那也不用瞒着我啊、水户都开始操心了……”

而焚烬从始至终保持微笑，半句没说他每晚离奇失踪的弟弟大概率是出现在了自己床上——不过柱间说的本来也不是什么重要情报，更没要求他回答。

到最后今天的查克拉输完，柱间总算换了个话题，开始看着焚烬叹气：“千秋殿，您这个身体……”

他其实也不想说这个，但人总得正视事实。

他这么多天的木遁查克拉输下来，正常人正常伤高低也得有个起色了，但直到现在，焚烬的伤势依旧只有刚输完的时候好一点，然后就会很快回落，维持着一个非常稳定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