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箭头绝对成立(618)
不管怎么说, 总算有点事情让他玩儿了, 太宰饶有兴致地支棱起来, 支着脑袋看门外的方向:“黑心医生不在家哦~”
而在他话语出口之前, 声音的主人已然推门而入,并没有等主人家的话——有礼貌, 但只有一点。
“没关系,只是借个地方用下仪器。”
熟悉的低哑声音让小少年微微一僵,他抬起头, 来人正是焚烬、兰堂以及镭钵街的芥川兄妹。
太宰:……
有焚烬护着,芥川自然能直接把自己的妹妹带到诊所这边, 焚烬去接她的时候就给她输了一点灵力护住性命和大脑, 就算森鸥外人不在、不给治疗也出不了什么问题, 医疗常识他们还是懂的。
于是此时,焚烬带着一行人走进森鸥外的小诊所,毫不意外地向着里面的少年颔首:“你好啊。”
太宰治调整状态只用一瞬间,人坐正的同时语调也恢复了正常的轻快虚假。
他向焚烬挥挥爪,笑得甚至眯起了眼,放在那张清隽稚嫩、还贴着小块纱布的苍白小脸上分外惹人怜爱:“你好呀千秋先生,兰堂君也好久不见——哎呀这不是镭钵街的野犬吗?怎么这么一副狼狈的样子?”
后半句话中的意思随着主人的视线转移到芥川龙之介身上而突然尖锐,粘稠的恶意毫不掩饰地流溢出来,缠绕在男孩身上。
但还紧紧握着焚烬手的芥川龙之介闻言只是瞥了他一眼,又一言不发地将自己的目光转移到了一旁被包裹在金色亚空间中、昏昏沉沉的妹妹身上,似乎对他人完全不在意。
也只在那一瞬那一眼,纯黑的瞳中闪过一种近似野兽的纯然敌意,出现又隐没的速度快到连太宰治都差点以为自己所见的是错觉。
‘哎呀,咬人的狗不叫,是吧?’太宰治暗自想,却是不自觉地磨了磨牙,‘……为什么,偏偏是这个家伙……啧。’
黑色、向来狼狈到看不清容颜的男孩,有着强大的异能力,却因为心中的空洞总像是一条流浪的野犬,无能而弱小,偏偏还要追寻那无因无果的“生”。
太宰当然不会不知道他,芥川龙之介,镭钵街求生的野犬。
太宰治讨厌狗,他不止一次在镭钵街里遇到过挣扎求生的无心野犬,从来不甚在意、目不斜视地走过,他偶尔也会饶有兴致地观察野犬为了一丝生的可能而拼命的样子,似乎高高在上,又似乎只是纯然的好奇。
一边觉得这旺盛的求生欲简直令人作呕,一边又忍不住好奇他到底是为什么如此执着于生。
他一次次想要追求死亡而不得,却有人拼命向生伸出手。
或者没什么差别,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从死亡里看到什么,芥川龙之介也不知道自己所求的“生”到底有什么意义。
半斤八两,他像厌恶这一整个世界一样平等地厌恶着芥川龙之介,也觉得对方大概会一直迷茫如野犬,和自己一般无二。
但现在,事情发生了意料之外的变化。
芥川龙之介破烂的衣物外面多了一件长长的斗篷,太宰治只用一眼就知道那是千秋烬亲手不惧污脏亲手为他披上,男孩被青年牵进来,便像是绝境中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紧紧握住青年苍白的手指。
而明明那样不愿放开、生怕对方离开,却还是小心控制了力道、生怕握痛他——野犬什么时候也学会珍惜克制了?
渴望的东西如果不牢牢抓住,就一定会心生惶惑、生怕下一秒就失去。
而即使一时能抓住了,为了也总会失去。
更重要的是、更重要的是,他眼中有了光。
为什么,为什么,是您对他说了什么吗?是您告诉了他答案吗?
太宰治鸢色的眼瞳里,沉浮着鲜活的死寂与痛苦的渴望,又映出青年如月光般美丽的长发。
……到底是什么,什么意义,什么美好,让你不惜一切要强留在这地狱般的人世间,让你愿意向他伸出手、又让他愿意握住你伸出的手。
可以告诉我吗?可以告诉我吧?
而青年只是看着。
森鸥外去了港口Mafia上班,医生的确如焚烬所料的不在诊所里,但芥川银还是很快在太宰治的“热心”帮助之下挂上了盐水。
太宰治:热情到恨不得能把芥川龙之介替下去.jpg
芥川龙之介:妹妹,还有,千秋先生……
焚烬:我记得这个情况根本没必要吊生理盐水,吃点药就可以了……而且你小兔宰治拿盐水的地方根本就不对啊,刚折腾过森鸥外的药柜?
不过也无所谓,芥川银还是个孩子,250ml的盐水一般十到十五分钟就能吊完、就算太宰有什么心思给她速度稍微调慢点问题也不大,本来发烧这么严重补点液就是合理的,太宰治也给了退烧的药物,还算靠谱。
在灵力和药物的双重作用下,芥川银的烧已经有点退了,只是毕竟烧得太过严重,现在还不太清醒,只是茫茫然地紧紧握住哥哥的手。
在太宰拿药的时候焚烬看了一眼,诊所内只放了退烧药、消炎药以及生理盐水,碘伏酒精之类的也有一点,但大多数能和自杀沾边的药物都不在,混合起来会出问题的药物也同样不见踪影。
显然,这个世界的森鸥外已经发现了太宰治的自杀爱好,能把酒精留下估计是因为对方已经尝试过了喝酒精自杀、并因为太痛苦果断放弃再次尝试——这个过程【森鸥外】也经历过一次,只是那个时候旁边还有个宇智波焚。
“太宰治”总是在渴望死……或者说,渴望从死亡中找到那自己渴求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