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箭头绝对成立(652)

被这扭曲的龙死死限制住的魏尔伦不知道为什么就听懂了龙的声音，听在耳中和自己莫名相似的语调，可又那样沉痛而温柔。

——祂在喊，“阿蒂尔”。

我的爱人。我的半身。我的亲友。我的绝望。我的希冀。

——又要如何把你放下。又要如何将你得到。

都是奢望。

兰波看焚烬已经收拾完才上前一步、站在了焚烬身旁，他看着魏尔伦时脸上的神情依旧是平和克制、甚至称得上温和的，可眼中是纯粹的打量探究，不含半点温情。

是魏尔伦陌生的模样，但似乎又理所应当。

“哥哥，接下来怎么处理？”他旋转着自己手指上的戒指，轻声问，“——我并没有对他的记忆。”

也不能说完全没有记忆，只是那些碎片里残留的情绪实在浅淡，隔了一层又一层，让兰波在看着魏尔伦时心中异常平静。

或者是他本来对魏尔伦就没多少感情吧。

魏尔伦端详他的神情，压下心中难言的情绪，他被龙爪按在地上，衣服头发都蹭上了污秽，只能仰望自己曾经的搭档。

但即使是这种狼狈的姿态，男人的语气依旧优雅而克制：“兰波，你失忆了。”

没人理他，面前正在他身上进行一整套繁复工作的青年虽然眼上覆着黑纱依旧能看出和阿蒂尔·兰波的相似，动作间长长垂落的银发有一缕蹭过自己的脸，魏尔伦好像嗅到了一点浅淡而神秘的草木香气。

青年最后把一段细细的、材质不明的锁链挂在了魏尔伦的脖子上，那银色的锁链上闪着细细碎碎的光，除了长到一端能被对方握在手中以外，看起来其实更像一条样式特殊的项链。

手中掐了几个微妙的印，青年听见他的话便对兰波道：“先带回去吧，记忆什么的不用在意，等确定事情结束之后我替你恢复。”

到那个时候，世界线什么的也不用在意了，即使兰波没有自然恢复记忆也能由他手动唤醒——就是对他这个脆脆鲨不太友好。

这眼睛，这幻术。这强度，这费人。

一个修养期青年实在承受不住。

希望小澈回来的时候不会继续骂（闭眼祈祷.jpg

“嗯——我会努力尝试一下的，说不定就自己恢复了呢？”兰波不想让哥哥太过辛苦，等到对方应声之后才勉强理了一下魏尔伦、在哥哥的示意下把人拉起来，“你好，保罗·魏尔伦。”

“……”

他呼唤着自己曾经的真名、自己最重要的搭档的名字，却像是在呼唤一个陌生人。

礼貌的招呼，甚至还没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见面、他把自己的名字送给他时温暖。

保罗·魏尔伦在那一瞬间恍惚了一下，不知是因为面前这全然陌生的亲友或者其他。

名为“Saturnus”的龙在放开自己后隐没在空气中，他看见龙流光溢彩的鳞片在慢慢黯淡下去。

鳞片底下流淌出纯黑的黏稠液体，每一片都在流淌，缓慢而痛苦，一点点凝固成鳞片上被某人所喜爱的绚烂光泽，也点燃起血红色的恢弘火焰，如即将熄灭的太阳。

那样美丽，那样炫目。

{……阿蒂尔喜欢美丽的存在。}他好像听见谁的低语，近乎本能而恍惚的回忆。

阿蒂尔是谁？是眼前人吗？

青年甚至看不见。

——那是龙的血。

“……你果然没死。”魏尔伦的蓝眼睛中微光浮动，又像幽微的火焰，他轻声说，“……我在看到中原中也消息的时候就该想到的。”

他又是为什么……没有想到呢？

为什么，甚至没有再次核实情报呢？

他看见幻觉，那只给他的感觉和魔兽【Guivre】过分相似的龙似乎正环绕在银发青年身侧，随着青年的心跳而起伏——千秋烬，他和兰波实在太过相似了。

不是脸，而是一种难言的感觉。

正如萨图恩和吉格的相似。

但龙和蛇终究是不一样的。

怪物和怪物，也终究不会是同类。

兰波眨了眨眼，瞳中的神色波澜不惊：“我没有在大爆炸中死去，哥哥带走了我。”

很久以前他那样执念地想要找到这个男人，此时心中却平静得过分。

……不，好像有哪里不对。

兰波有些莫名地发散着思维，自然而习惯地往旁边伸手牵住了自家哥哥：“哥……？”

人收拾好了，焚烬刚把自己以防万一而抽了出来的爱刀放回去，此时被兰波握住手回“看”他一眼，似乎是恍然大悟：“没事，有封印，而且萨图恩在，他打不过我们。”

兰波：？

魏尔伦：？

三人间微妙的气氛突然被打破了。

等等，重点是这个吗？

而焚烬神色不动，他拨了一下因为刚才动作有些凌乱的长发，自然回握弟弟的手，显然觉得自己说的没什么问题：“该回去了。”

嗯，怎么不是重点呢？

怎么说呢，以焚烬本人的眼光来看，魏尔伦其实是个相当单纯的人。

虽然在心理方面也对应的相当偏执、傲慢，几乎不可能因为沟通而改变自己的主意，但只要能打赢他，一切好说。

他也许会用其他手段试图达成自己的目的，也依旧不会被说服，可武力压服后起码会识时务点——更重要的是，用武力跟他沟通会更简单、他更容易理解。

其实焚烬觉得直接让兰波和魏尔伦打一架事情也能算结束，最多就是中原中也以后的生活会多一个控制狂……但问题是超越者打起来大概率会拆一整个横滨啊！